然后比在一楼二楼时,还要认真仔细地看着病房门口贴的病人的名字,一直在读到第八个的时候,她终于站在病房门前愣住。
手指一点一点地抚过张桂芬的名字,心中颤抖不已,因为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张桂芬这三个字与她认识的那个奶奶的名字丝毫无差。
她在病房门前站了一会儿,没有医生或者病人的家属要进去,也没有人要出来。
门内亦跟没人在似的,没有什么声响,她迟疑再三后还是大胆地敲响了房门。
许久,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她又大胆敲了两下。
这次没等太久,有个化着浓妆也掩盖不住沧白的姑娘来给她开了门。
姑娘像是刚刚沉闷地哭过,眼睛处的妆都花了,似是不想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没有把门全部敞开,唯一的门缝还被她的身体挡住,顾简看不到病房内是否有其他人。
姑娘瞅了顾简两眼,声音很是低沉地说:“我们认识吗?”
顾简略有诧异,随后赶紧摇头。
姑娘苦笑一声,眼角垂得更低。
“我猜也不是,我得病的事谁都没告诉。那你是来看那老奶奶的?消息还真是快,可惜她已经走了,觉得自己没治了,不想她儿子花那冤枉钱,趁她儿子给她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偷偷跑了。”
偷偷跑了,这么说,之前在医院她们逃跑的时候,张桂芬也已经逃跑了?
顾简不肯死心,开口问:“确定不回来了吗?”
“那我怎么知道,她今天刚过来,我们都没说上话。”
“那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吧,她要是……”
不等顾简说完,女孩已了解她的心思,直接拒绝道:“我没手机,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她回来,更没心情管别人的事情。你不要再敲门了。”
然后不给顾简再说话的机会,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顾简呆滞地伫立在那里很久,才失落地离开。
她回到老宅时,江时易已经起来,正坐在客厅的餐桌处,等着林嫂给他倒杯温水。
见她进来,他没急着询问,反倒是林嫂开口说:“简儿姑娘你去哪儿了,少爷醒来后一直问我,我也答不上来。”
顾简心虚地走过去,假装没什么事地说道:“早上从医院出来的太着急,忘了跟长清说一声,刚刚去跟她见了一面。”
“喔,这样啊,你走的时候也忘了问你,刚才想做午饭,说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想吃什么,你没接,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少爷也刚起来一会儿,你们想吃什么,我赶紧给咱去做。”
顾简不带思索地说:“问他吧,他病了,以他为主。”
林嫂忍不住笑了笑,这俩人真不愧是夫妻,都以对方为重。刚想跟顾简夸夸江时易,谁知江时易面色冷漠地跟顾简来了一句:“你跟北野长清在哪儿见得面?”
顾简不知江时易为何突然会这样问,还好之前跟北野长清通了一个电话,此时能非常沉稳地说:“就她租的那旅馆里,离医院很近。”
“那就是说没进医院?”
顾简心里蓦地咯噔一声,江时易现在说话的语气为什么让她有种,他已经知道她去做了什么,只是没有明着揭穿,在一点点逼她说出实话呢?
一时间,顾简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尤其是不经意看见江时易看她的眼神时,更是心虚。
最终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就硬着头皮回了一声:“没有。”
江时易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是在等待她改口,可是她没再说一句话后,江时易站起身来说了句:“不用给我做,我不饿。”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林嫂追问了两句:“刚才还说饿呢,怎么现在就不饿了呢?你那身子骨,不能不吃饭啊。”
江时易均未回应。
林嫂只能凑近顾简,疑惑地问:“他这是怎么了?刚刚还担心你担心地坐立不安,怎么你回来后,跟你说这么两句话就离开了。”
顾简看着江时易那丧气的背影,越发感觉他这个样子是因为她。
难道他依旧在派人跟着她吗?
林嫂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问得小心翼翼:“你刚才不会说谎了吧?”
顾简的心,跳地更加剧烈,林嫂的话却还没说完。
“你回来之前,少爷接了一个电话,我觉得他跟对方讨论的人是你。所以我才大胆地那样猜测,如果误会了你,你千万不要生气,我没有想要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尽快知道少爷突然变成这样的原因。毕竟他现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尽量不要再让他情绪低落。”
这样说来,她去医院的事很有可能是真被江时易知道了。
顾简回了林嫂一句,我知道了,也上了楼。
她先回了卧室,没想到江时易并不在床上,她又去浴室看了看,江时易也不在。于是她去敲了书房的门。
谁知过去好久,书房里也没动静,顾简以为江时易不在书房,准备去别处看看时,却听到了“哐当”一声从书房里传来。
顾简赶紧推门进去,一看江时易竟然晕倒在了地上。
那时林嫂也恰巧上来,本想问她们到底想吃什么,结果看到这一幕,着急地说:“我给老爷打电话吧,这…都这么严重了再不告诉他,若被他知道了肯定会发疯的,而且老爷人脉广,定能给他找个好点的医生看看。”
林嫂说完就要给江震阳打电话,顾简赶紧上前阻止。
因为之前江时易入睡前说,他若出事第一时间找阿龙或者毛大雨,切不能告诉江震阳。
于是顾简给毛大雨打了电话,很快毛大雨就拎着一个大箱子赶了过来,给江时易检查了检查伤口,又重新包扎上,输了液。
说江时易没有性命之忧,多休息休息就会醒来。
要走时,正想单独问顾简点事,结果还没开口,就看见江震阳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