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没转头去看江时易怎样武装着他的脑袋,便感觉身后急匆匆跑过来两个人,嘴里叫喊着:“小偷,那个人是小偷。”
那俩人其中的一个擦过她的身子,横冲直撞地冲过前面的人群,她都感觉自己还没站稳,江时易极迅速地撤下落在她肩膀上的胳膊,转而拉住她的手趁机也冲了出去。
叫喊着抓小偷的那俩人的面孔虽然还没看到,但江时易抓住她手的那一刻,顾简已经意识到那两人定是阿龙和阿廖。
身后似是毛大雨也出来帮忙,高呼:张桂芬在这里吗?张桂芬奶奶,您孙子已经帮您办好了住院手续,在找你呢,您……
所有的顾虑、为难、担忧,似在那一刻都迎刃而解,哪怕后面还有一些人在追逐,哪怕刚踏出住院部就撞上了记者,身边有这个人,好像都不必去在意那些。
她只要跟着他的步伐,就是安全,无论拐了多少弯,躲躲藏藏多少次。
上了车,因为江时易头部受伤的关系,阿龙依旧当了司机。
这好像还是她们认识以来,在两个人都非常清醒的时候,她们同时坐在了后排。
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的关系,还是江时易还没松开她的手的关系,顾简莫名地有些别扭和紧张。
车一上路,阿龙便问道:“九哥,你脑袋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别的医院重新包扎一下?”
江时易靠在车窗上,声音缓慢低沉:“不用,回老宅。”
后又意识到什么,转头问了顾简一句:“你有事吗?可以回老宅吗?还是把你先送到北野庄园。”
江时易转头那一瞬,顾简才看到他那时的脸竟然无比苍白,顿时往他旁边坐了坐,想仔细瞧瞧问问,真不用去医院吗?
驾驶座上的阿龙却先开了口:“嫂子,我们老大都为你受伤成这副模样了,你不会不留下来陪他吧?”
“你真不用去医院?你这……”
顾简没有先回答阿龙的话,因为凑近看了江时易的脸,她更是为他堪忧。
结果她话没说完,江时易便扭了头并说:“不用。”
“你脑袋真没事吗?现在没人还在追了,你这卫衣帽子可以放下来了。是太难受不愿意动吗?要我帮你?”
顾简的手刚有抬起来的趋势,就察觉到江时易往旁边靠了靠,也松开了她的手。
知道那是拒绝的意思,顾简便没敢再有下一步行动。
而丝毫不知道江时易难受的阿龙,这才多久就忘了之前江时易怎么跟他发过火,此时又忍不住调侃道:“嫂子,他那是担心摘下帽子来太丑,不敢让你看才没摘。”
虽然江时易有一点那样的心思,他也不想被人揭穿,忍着疼也踢了驾驶座一脚。
感受到江时易的威力,阿龙赶紧改口:“嫂子,你到底要不要回老宅?他这副模样……”
这次顾简不等阿龙说完,非常干脆利索地回答:“回。”
阿龙立即爽朗地笑了两声,憋不住心里的任何心思,念叨了一声:“九哥,这回满意了吧。”
本来还在偷笑的江时易,听到他这句话,脸立马又拉了下来,道出一句:“阿廖走远了吗?要不你们换换?”
一提阿廖,阿龙心里一紧,瞬间笑意消退,赶紧说:“早走远了走远了,您就别折腾了。”
阿龙本还沉浸在刚刚上车时,江时易选择了让他送他们回去的幸福中,以为他还是江时易最器重的人,没想到江时易也会半路变卦了。
为了不让江时易反悔,他加大了油门,转换话题道:“刚刚在医院咱们逃出来的时候,那个帮咱们喊叫的医生是毛大雨吗?我怎么听着声音不大像。”
当时太匆忙,默认为那就是毛大雨,现在被阿龙一提醒,好像是有点不大像。
阿龙一时没得到回应,又来了一句:“毛大雨把黑色带帽卫衣给你拿过来后就走了,按说不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吧,难道他后来不放心还是偷偷地跟着咱们了?你觉得呢九哥?”
江时易那时脑袋疼得要爆裂,根本不想去想那些东西,反正都逃出来了,不是毛大雨喊的又有什么关系。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能恰巧碰到你,毛大雨就不能恰巧出现在那里吗?”
阿龙这次终于察觉到了江时易的情绪,说完“能能能”,就闭了嘴。
可是顾简却彻底凌乱了。
阿龙的话,让她又想起了方才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毛大雨的那个人喊的那些话。
张桂芬……张桂芬……
刚刚那个人喊的居然是张桂芬……
是巧合的只是同名的人吗?还是曾经跟她住过一个病房的那个奶奶?
那人喊,张桂芬的孙子已经给她办好了住院手续,想来张桂芬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
无论如何,已有两个条件满足,都该去看看吧。
而且她突然有些心慌,强烈感觉那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张桂芬奶奶。
一直到老宅,江时易因为太难受,都靠在窗边,甚至还有轻微的睡着。
而顾简回忆起了,很多与张桂芬奶奶之间发生的事。
到家后,江时易要了一杯水,便又沉睡了过去。
顾简换了一身便衣,兜里藏了口罩。然后下楼嘱咐了林嫂几句,让她先对江震阳隐瞒江时易受伤的消息,也帮忙看着江时易点,她有点急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然后顾简急匆匆地打了辆车又回到了医院。
因为还不想惊扰江时易他们,所以她没敢联系毛大雨,直接去到了住院部,自己一层一层的开始找。
很担心大家又认出她,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找完第二层的时候,还没找到,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愚钝,张桂芬当初是因为乳腺癌住的院,因为那边没床位才迫不得已跟她凑到了一个病房里。
她应该先去骨科看看,若没有再去普外科。
很凑巧,骨科在三楼,普外科也在三楼,因为普外科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