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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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十五节 这也不是结局 格桑(2/2)
手造就的血sè风暴是这些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于是在这一刻相对短暂的胜利之后,大部分人都在向火龙岭的山顶涌去。可这样的短暂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除了山脚下只剩下唯一一个敌人的时候,他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紧接着便是剧烈的震颤,幅度之大几乎很少有人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这些拥挤在山坡上的士兵们便从身边认识或者不认识的战友的眼中读出了一句话:这绝对不是幻觉——整个火龙岭的山体都在颤抖在呻yín!

    山体出现了这样剧烈的变化就连陷入到二度狂化中的格桑都有所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使丧失了理智的格桑本能的远离危险。虽然他挥舞出来的剑刃风暴一刻都不曾停止,但他屠戮的路线却明显的有所改变,原本向山顶移动的趋势明显的变成了远离。

    就在这时,就在山顶上的联军战士对危险尚未做出任何有效反应的时候,一股浓烟如同被惊醒了的巨龙一般突然伴随着震聋发聩的吼声夹杂着碎石与火焰冲天而起!

    随后在火龙岭周围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这条直冲云霄的烟柱变得越来越粗壮,同时在高空迅速的形成了面积巨大并且不断的向四周扩展的乌云。

    这样的变化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山坡上的联军士兵们惊恐万分的看着头顶上迅速扩大的乌云,阳光被乌云所遮挡,四周突然暗淡下来,如同突然进入了黑夜一般。

    大块大块的灰尘如同黏连在一起的雪huā一般从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这些灰sè的雪带着炙热的温度烧灼着每一个人luǒlù在外面的皮肤,伴随着人群紧张的喘息钻入他们的口鼻之中。满是惊恐的士兵们发现xiōng腔里难以忍受的灼热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法呼吸了,火山灰在他们的呼吸道里面就像遇水的水泥一般变得黏稠,最终堵塞了他们的呼吸,一部分人因为窒息面皮发紫眼球突出的摔倒在逃命的路上再没能爬起来。

    片刻之后,从环形的山口中喷涌而出的烟柱渐渐的转为明亮起来,漆黑的烟柱从内而外的透出阵阵赤红的光芒。滚滚的雷声如同战鼓一般阵阵的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只是这样的声音带给战士们的却并非进攻的勇气,而是绝望与恐惧。

    在这一刻,恐惧的士兵们从火龙岭上拼命的向山下跑,如cháo水般倾泻而下,争先恐后的拥挤成一团。在这一刻,人与人之间再没有什么阶级之分,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就算是圣十字军团的骑士们hún杂在逃命的人群之中一旦摔倒就再没有爬起来的可能。他们和所有摔倒的人一样,在惊恐奔逃的人群脚下变成一摊烂ròu。

    雷声越发的响亮,红sè的光芒将整个烟柱都染成了红sè,一直到天空中的乌云也透着阵阵的红光。乌云遮挡了整个天空,乌云之中星星点点的红光如同点点流星一般从红sè的云团中向四周迸shè,片刻之后便拖拽着身后的浓烟从云层上掉落下来。

    这些足有一个房间大小的石块透体通红四周燃烧着炙热的火焰,恶狠狠砸向地面,炙热的石块碰到山坡上早已经变得冰冷的鲜血和碎ròu骤然崩裂,如同巨大的炸弹一般散成了一块块碎石向四周溅shè。那些侥幸没有被石块砸到的人大部分倒在了密集的碎石之中,一些人直接失去了身体的某一部分而死亡,即便他们身上穿着金属的铠甲也没能挡住这些高速飞溅的灼热的碎石。一些人则凭借自身相对较高的修为和运气暂时的避开了死亡。

    但是死亡的yīn影仍然笼罩在火龙岭周围每一个人的头上,炙热的石块依旧不断的从天空中坠落,火龙岭的山口中却已经溢出了黑红sè的岩浆。这些岩浆以更快的速度吞噬着山坡上所有的生命,熔岩像奔涌而下的泉水一般自上而下的追赶着向山下逃亡的联军士兵,一旦有人跑的慢了或是摔倒了,被岩浆裹了进去,他们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在瞬间化成一股蒸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论是他们的身躯骨骼还是他们的铠甲兵器,在被岩浆吞噬的那一刻融入到岩浆始终一层层翻滚着继续向山下流淌。

    熔岩融化了山坡上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岩石,就连林锐化成的生命之树也在熔岩掠过的时候一同变成了沸腾的气流卷起大量的烟尘向山下喷shè。炙热和冰冷的空气hún合在一起,使这喷shè的烟尘以更快的速度向山下涌去,推到它前面所有的人,即使到了山脚也不曾停歇的向前翻滚着。

    在这一刻就连陷入了二度狂化之中失去了自我意识的格桑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他再也顾不得收割敌人的生命了,他手中的到掀起的旋风以更快的速度向着火龙岭的另外一个方向席卷出去,奋力的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挡在他前面的人都变成了血雾,这一刻没人能阻挡他的逃亡,就像没人能阻挡山顶上倾泻而下的熔岩和炙热的喷shè气流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格桑筋疲力尽的躺在一片并不算茂盛的林子里面,他费力的掀起自己的眼皮,只有那么几乎看不出来的一小条缝隙。但夕阳的余晖足以从这条缝隙中穿过,钻到他的眼睛里面,通红通红的略微有些耀眼。

    这样的光芒足以唤醒疲惫的格桑了,他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当夕阳的余晖完全在山的那边消失的时候,格桑终于喘着粗气靠在一棵树上坐稳了自己的身体。

    当天sè完全暗淡下来的时候,他才攒足了力气将另一只紧紧的握住刀柄的手指给掰开,喘息了片刻之后从腰间的口袋里面mō出了一只针剂,这是缓解狂化后副作用的针剂,是林锐亲手为他配制的,可现在一切都毁了,火龙岭一役中活着走出那里的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留在了火龙岭上被炙热的熔岩所吞噬。现在在格桑的身上,这样的针剂也只剩下了只手可数的地步了。

    叹息着将那只宝贵的针剂注shè进自己的体内,就连这种针剂的注shè都还是林锐手把手教给他的,可现在那些一路走来的战友们就那么一个个死在自己的眼前,到最后连个尸首都没能剩下。

    空dàngdàng的针管从格桑的指尖滑落,落在他身边的泥土中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伴随着针管内液体的注入格桑清楚的感觉到了力量正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肌ròu中缓缓的复苏。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这份宛如从死亡的边缘逃脱升天的感觉,可哪里才是天?格桑实在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躺在树下的他在等待着体力复苏的同时,回忆也一点一滴的涌进他的脑海之中,和朋友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已经注定无法找回了,此时此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看着残阳的感觉还不如就那么和战友们一同死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之中。

    当稀疏的树林被夜sè笼罩的时候,格桑终于从树下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在yào物的帮助下勉强恢复了体力,但也仅限于行走等一些简单的活动。

    银sè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落在他的身上,斑斑驳驳的有些眩晕。深夜之中,就算是格桑的鹰眼也无法看出很远的地方,但至少他还是清楚的发现了潜伏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灌木丛中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闪烁着狡猾与血腥的双眼,映着银sè的月光格桑甚至看出了这双眼睛里面流lù的贪婪和**。这样的目光格桑是记得的,在刚刚遇到林锐的时候,这个饥饿的家伙看着自己手中烤ròu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而自己现在看着这双眼睛的眼神恐怕并不会比对方强多少,格桑并不清楚自己在这里昏mí了多长时间,但想来不会很短,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腹腔中那个被称作胃的东西正在一阵阵的痉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胃的内壁被挤成了一团.

    他需要食物,他需要补充自己严重透支的体力,只有这样他才能应付未来日子中独自行走时候的那些麻烦。而不远处灌木丛中这双眼睛的主人应该可以很好的满足他对食物的需求。

    格桑小心的弯下了腰,尽量的将身体的重心放得更低,这样的动作使他看上去如同月光下即将对猎物发起偷袭的豹子一样。同时他的左手已经抓住了xiōng前短弓血sè竖琴的弓柄,做好了随时都可以对目标shè击的准备。

    同时灌木中躲藏在暗处的猎手也发现了对手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简单了,这头强壮而又年轻的公狼已经在这里潜伏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个身上满是血腥气息的人带给它深深的恐惧,尽管整整一个下午都没见他有过怎样的动作,但这头公狼始终没敢有所作为。同时这个人身上的血腥也在不断的刺jī着它的食yù,对于饥饿的公狼来说,格桑强壮而又年轻的身体足以使他在几天的时间之内都不必再为食物而发愁。

    狼天生的多疑而又狡猾的本xìng使它错过了捕获猎物的最佳时机,当它发现格桑的目光落在它藏身的灌木丛的时候,年轻的公狼才彻底的后悔了自己的选择,它小心翼翼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用最为轻柔的动作向后退去。

    然而格桑又怎能让自己的食物跑掉,他不是狼,自然比狼更加的狡猾。同时他比对面的狼更多的则是他的勇气和手中的武器。灌木中的狼小心的后退,格桑却在蹑足前行,尽管饥饿,尽管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无比的沉重酸痛,但他必须坚持使能够追踪他的食物。

    就在一狼一人、一退一进之间,尽管双方的动作都很轻缓,尽管都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但在这退和进之间始终都保持了一种默契——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是被无形的尺子固定一般始终没有多大的变化,就这样一兽一人僵持在了猎物与猎人的角sè之中。

    忽然,格桑脚下踩到了一段攀爬到地面之上的老树根上,树根上绿sè的苔藓使树根十分的湿滑。格桑摔倒了,毫无征兆的扑到在地面上,重重的没有任何防备的摔倒在地。林旭留下的针剂似乎并没能使他的体力彻底的恢复,又或者是因为感受到危险而提前醒来的他强行运动而到了体力再次透支的地步,摔倒的格桑悄无声息的扑到在地上,再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手中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着他那把血sè竖琴。

    猎人和猎物的角sè在这片陌生的森林中再一次悄然的转换了。

    年轻的公狼在格桑突然摔倒的时候也悄然停下了后退的脚步,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的公狼终于无法忍耐腹中的饥饿和面前食物的yòuhuò,看着那个许久不曾动弹一下的“食物”,它再也不想像刚才那样错失机会,试探xìng的向前走了几步,故意的nòng出一些声响,它的“食物”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它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多疑,缓步走出了它藏身的那片灌木,走到了格桑面前的那片空场。

    毫无征兆的,一片月牙形的红sè光芒从格桑手中血sè竖琴陡然shè出,黑暗的森林里,赤红的光芒如闪电一般骤然亮起瞬间消失。在格桑的面前,年轻的公狼再一次成为了猎物,一个死亡的猎物,被劈成两半的身体兀自的抖动着,它身后的灌木丛更是齐刷刷的倒了一片。

    年轻的公狼至死也想不清楚“食物”身份的转换为何会如此的突然。

    格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他以自身为陷阱打破了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僵局,如今食物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熟悉的流程,过后yòu人的香气在森林中四下飘散,面对烤的流油的狼ròu,饥饿的格桑此刻却是一丁点食yù都没有,喷香的烤ròu嚼在嘴里味同嚼蜡一般吃不出任何的滋味。美食是大家共同分享的时候才能够体现出价值的东西,此刻心中怀念着已故的战友,格桑的心中不是滋味。不久前还是一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分享美食,转眼间只剩下了自己苟延残喘在陌生的土地上陌生的深林中。此时此刻食物对他来说仅仅是为了填饱肚皮,维持生命,至于味道已经没有了其存在的意义。

    当太阳再一次驱散黑夜的mí雾的时候,格桑终于恢复了体力,透过森林的缝隙看着布满了天空的火红的朝霞的时候,他mí茫了,失去了战友的同时,他发现自己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把刀两张弓,后羿专用的黑白两sè箭矢只剩下寥寥几根在空dàngdàng的箭壶中轻声的悲鸣,除了身上的一身沾满血迹的衣服之外,他已经是身无长物了。

    当初离开獒人部落的时候,格桑仅仅是为了使自己更加有勇气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旅行过程中的一场场战斗,他不仅找回了战斗时的自信,也收获了欢乐和友谊。可眼下,在这片魔族大陆上自己和已经离开人世的战友们却成了整个魔族的敌人,或许自己这些人在魔族大陆上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但魔族根深蒂固的思维观念又怎可能理解他们这些如魔鬼般的人以杀止杀的行为?

    mí茫使他的脚步变得虚浮,曾经的勇气自信似乎也随着惨烈的战斗死在了火龙岭那片战场之上。直到走出森林之前,格桑也没能像明白自己在突破敌阵的时候,杀死的那两个“天使”究竟是什么东西。

    格桑只在永生jīng灵王的幻境之中见过机械族的样子,不同的外观之下格桑无法确认那两个长着翅膀的东西究竟算是什么种族,在他的记忆中,那些曾经出现在历史中被自然法则淘汰的鸟人是没有手臂的。但他杀死的除了背后一双翅膀之外和正常的魔族没有任何区别,格桑甚至觉得魔族大陆上的鸟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但这两个“鸟人”在死亡之前残破的身体断裂处跳动的蓝sè电弧以及死亡的时候产生的剧烈爆炸却都和永生jīng灵王的幻境中见到的那些机械族没什么区别,难道魔族大陆上的一切都是机械族在背后cào控的?

    站在森林的边缘,看着陌生的大陆上狰狞的土地,格桑忽然觉得自己所想的那些关于魔族与机械族之间的关系的问题是如此的荒唐,并非没用,而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证实这些事情了。现在应该考虑的绝不是那些没有用的东西,而是在这种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如何在魔族大陆上行走,是否该为死去的战友报仇。还是应该离开这片陌生的土地,回到那个拥有无限尊崇和荣誉的兽族大陆?

    朝阳拉长了格桑孤单的身影,迈开沉重的步子,一路向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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