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男人,他有一些幸运,还有一些嚣张。”楚天霁晃晃手中的酒杯接上话。
“没事,出去转转,毕竟他还是个单身;有事,约会逛街,反正老友不如女人!”靖风平板地说出第三串话。
“哦?谁是那个男人?”阎夜临时客串配合他们。
“你就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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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客气的同声谴责。
阎夜挑挑眉,真有些哭笑不得,双眼扫过每一张死党的脸。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向楼梯,又停下来背对着他们,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你们在乎我、关心我,我会找个时间带她来见你们。”说完,他直直地走上楼。
目的达成,留在客厅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们是同一类人,都属于黑暗,因此对于阎夜的想法感同身受。爱情对于他们来说是珍贵的,他们不惧怕枪林弹雨,不惧怕与死神争战,却独独畏惧心爱的人突然有一天会用恐惧的眼光凝视自己,甚至是躲着自己。那种伤害远比肉体的伤害严重得多,可以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他们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
而今看来,阎夜已经决定放开一切,勇于面对即将涌来的爱恨狂潮,而他的女人也不在乎他的过去,包容并接受了他的全部。
阎夜是幸运的,他拥有最珍贵的爱情,今后他也将不再孤独。
三人彼此交换了个有些期待又无奈的目光,他们的春天何时会来?上帝啊,千万别忘了他们!
第五章
电脑萤幕上显示着阎夜想要的资讯,但他的目光却飘忽游离。好友们的心意他都懂,也知道他们会以这种好笑的方式试探,是想确定他会不会受伤害。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命运之神比较照顾他,赐给他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女人。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女巫,他就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微笑。她的单纯、她的奇特,他吻她时她的羞怯、她的娇吟……火热的欲望迅速燃烧,让他的黑眸更加晶亮。明知不能再想下去了,可偏偏昨晚火辣的一幕幕硬是要挑战他的自制力,在脑海中不停地徘徊不行!他低低呻吟,突地起身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直接让冷水浇去他满脑子的遐思。
好一会儿后他才关掉水龙头,脱去湿衣服扔进洗衣机,擦乾头发和身子走出来找睡袍套上。
坐回电脑前,阎夜努力将精神集中到萤幕上,然后诧异地挑高眉,玩味的笑跃上唇角,双眸中闪过狩猎的光芒。
有意思!看来这回他小看了他的猎物,没想到一只小老鼠脱去外衣后竟摇身一变成了狡诈多端的狐狸,而他的委托人似乎也不是一个单纯无辜的角色。
双手快速在键盘和滑鼠之间移动,一列列资料立即映入眼帘,深印脑海,他眼中的光芒也更为锐利慑人。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云雾又累又饿,幸好有心爱的男人陪在身边,而且想到下午的约会,她的心情仍是止不住的飞扬。
收工后,她拖着阎夜去找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餐厅解决民生问题。
大概是还没到午餐时间,装潢雅致的餐厅里只有零星的几桌散客,轻缓的背景音乐悠扬地流泻在偌大的空间里,让人感觉很舒服。
云雾和阎夜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拿起菜单准备点餐。
这时一个身材中等、手拿公事包的男人也紧跟着进了餐厅,找个离他们不太远的角落位子坐下,刚好面对着云雾,与阎夜同方向。一张普通到扔到人堆里就不见的平凡面孔,丝毫不惹人注目,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就如同一般上班族似的,属于一点也不起眼的人种。
云雾扫了他一眼,没在意,迳自翻开菜单。可她还没看清一道道菜名,就觉得眼前一花,一堵人墙夹带着一阵轻风立在她的桌旁,伴随着惊喜的低叫——
“雾,真的是你,好巧呀!”
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断她的约会?
云雾抬头,先是看到服务生,因为这意外的一幕而礼貌地退到一旁,然后才看到一个头发梳理得服贴发亮、身着西装的男子正低头盯着她;他那双眼含着惊喜,好像还有其他的什么情绪,可她看不懂。
她看了阎夜一眼,他只是微微一笑,不言不语。
“真巧呀,钟……先生。”
她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了,只记得他姓钟。
“我去设计坊找过你几次,可你都不在。今天路过这里进来用餐,没想到就碰见你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哪!”钟姓男子说得口沫横飞,自以为是云雾的有缘人。
“哈哈,哈哈!”云雾皮笑肉不笑,心里不耐地嘀咕,谁跟你有缘!
一脸兴奋的钟先生根本看不出云雾的不耐烦,激动稍平,这才发现一旁的阎夜,马上用充满敌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
阎夜微笑地站起身,“你好!”他礼貌寒暄,不过并没有伸出手,知道眼前的男人不会想跟他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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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果然,钟先生只是僵硬地问。
“我来介绍!他是我男朋友阎夜。夜,这位钟先生是我以前合作过的客户。”
云雾笑笑地替两人作介绍,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出她和阎夜的关系。
钟先生眼中闪过妒恨,看出阎夜虽是一身休闲服却难掩非凡的气势,尤其他俊美的五官、挺拔的身材都比自己略胜一筹,强烈的情敌意识充滞心中,他又问:
“不知阎先生在哪儿高就?”
虽然他还没找到机会向云雾表白,但也曾暗示性地追求过,只是她好像接收不到他的求爱信号。而今有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出现,他得更加把劲才行。
“在下只是一名自由摄影师。”阎夜一看就明白眼前这男人的意图。明知道云雾对这钟姓男子没什么意思,自己知道不该也不能吃这种无聊的醋,但一股酸酸的感觉还是浸透心扉,让他尝到吃醋的滋味,他暗自苦笑。
知道情敌并没有显赫的身世足以威胁自己,钟先生顿时信心大增,决定回去好好拟定一个详实有力的作战计划。只见他摆出了自以为最俊帅的笑容,向云雾伸出手。
“雾,改天请你喝茶,再见!”他想握一下佳人的柔荑。
云雾可没心情让他握手,他没她的允许便直呼她的名字,又打扰她的约会,要不是看在他曾是她客户的份上,她早整得他哭爹喊娘了,还容许他在她眼前放肆!
她维持看僵笑。
“那再见了,钟先生,慢走!”她挥挥手。
眩惑于佳人的笑,钟先生依依不舍地结帐,乖乖出了餐厅大
门。
“无聊的男人!”云雾喃喃抱怨,但立即又扬起笑容,招来服务生,和情人讨论午餐的内容。
阎夜只是宠溺地徽笑,心思仍在那淡淡的醋味上打转。
角落的平凡眼镜男对于这意外的小插曲,从头至尾只是偶尔淡淡瞟一眼,始终慢条斯理地享用他的午餐,像是对这类戏码没什么兴趣。只是令人感到怀疑的是,怎么好像偶尔有锐光从那镜片后的眸子中闪现?
也许是阎夜和云雾这对情侣太专注于彼此,或者是没料到会有高手跟踪,连阎夜也放松了警戒,因此他们都没注意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个人始终像影子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夜黑星稀,万籁俱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沉睡的大地,平添几分森寒。
突然,一道敏捷的身影从沐宅悄悄窜出,极快地消失在蒙胧夜色中。而原本漆黑一片的沐宅突地自二楼亮出微弱的灯光,映出三个修长的身形。
“夜有任务了!”靖风低语。
“难得有空度假竟也不得闲。”沐童的声音里有丝叹息。
“他的身上没有杀气,今晚应该只是采探路。”楚天霁看了两个好友一眼,向来霸气的俊颜上也有一抹隐忧。
“现在夜的心里有牵绊,我担心……”沐童的双眸中染上明显的担忧。事关感情,或多或少总会影响情绪和身手,这是他们的大忌。
“我们也该做点什么……”靖风推推眼镜。
三人彼此心照不宣。死党嘛,不该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而已。
阎夜并没有发现一个神秘的人影自他出沐家便一直悄悄尾随在他身后,而沐宅里面的三个男人也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没有感应到那股陌生的气息。
阎夜一袭黑色劲装,悄悄潜人某位议员的豪宅,脸上的面具在微光中显得更为恐怖吓人,像是狰狞的恶鬼。他扫视一遍宽广的庭院,警觉地闪过密布的红外线光束,修长的身形在翻越中十分灵巧。面具下的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他的猜测没错,普通人家可不会装配如此先进严密的警戒监控系统。
避开监视器,阎夜俐落地攀上二楼,轻轻地移向透出灯光的房间,贴在墙壁上侧耳倾听。
“那批货什么时候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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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耍花样……哈哈哈哈,那当然喽!”
听起来像是在讲电话。
“好,再联络!”挂断电话,中年男人唤道:“阿康!”
“先生!”一个年轻男子应声进来。
阎夜稍稍探头,透过没有完全合起的百叶窗,看到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一身黑西服的平头年轻男子。阎夜能感觉到那年轻男子身上的煞气,而那富态的中年男人,就是他的猎物。
“你带几个人马上去码头监视,提防那老狐狸要手段,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中年男人低声交代。
“是!”阿康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轻轻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几个人鱼贯而出,上了一辆车迅速离开。
阎夜诧异,那几个人竟是佣兵!他熟悉那味道!
灯倏地熄了,很快地另一间房的灯亮了起来。
一个显然是好梦被打断的女人声音软软地响起:“讨厌,死鬼……”
“来吧。甜心!”
不一会儿,便传出男人g情的粗喘和女人妩媚的娇吟,可想而知那屋里正荡漾着浓浓春潮。
阎夜目光一闪,快速离开豪宅,而藏身暗处守候的人也尾随着离开。
距离沐宅两条林荫道的暗影中,停着一辆普通的灰色福特汽车,透过半敝的车窗,能看到车里两个睡得正香的男子。
突然,一个幽灵般的人影出现在车子后面,悄悄移近窗子,迅速朝两个人颈侧各刺了一下,两个人睡得更加不省人事。那人影坐进后座,打开手中的小箱子,插上车中电源,那是小型发讯设备。他灵巧的手像弹钢琴般在按键上跳跃,大量的文字资讯便以特殊锁码方式传送出去。稍后他合上箱盖,只留一道缝隙,静静等待资讯的回复。四周又陷入寂静,只闻那两个沉睡男人的浅浅呼吸,偶尔传出一句梦呓。
同一时间,在美国那一方面——
拦截到资讯的提示音突然在寂静的空间里想起,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角落的高大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来到电脑前,解开繁杂的锁码,一大段文字清晰地呈现在幽蓝的萤幕上;霎时,一股强烈的怒气从男人身上狂涌而出。
在男人充满妒恨的俊美面孔上,一道恐怖的长疤贯穿了左脸颊,从眉稍延伸到唇角,更凸显凶狠的戾气。
一双冰冷的银眸恨恨地盯着萤幕,薄唇紧抿着,搁在桌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青筋爆凸。
为什么……夜要逃离我……
半晌,男子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滑到键盘上,敲下了回复命令。
夜……我不允许你背叛我……别怪我无情……
这就是结界吗?阎夜惊诧地挑高眉,伸手触摸眼前无形的墙,感觉上有点像玻璃材质,很神奇。
一大早他就来到云家,透过虚掩着的雕花大门,看云家静悄悄的。他猜测里面有人,八成是云雾的姐姐们都已上班,而她还赖在床上。
他轻轻推开大门进去,谁知刚想往里面走,一脚便踢到一堵无形的墙。要不是他的运动神经极佳、反应很快,恐怕此刻身体不是轻轻地贴上去,而应该是重重地撞扁,额头还附赠一个肿包。
他的手仍是好奇地在那墙上摸索,突然云雾沙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夜,你好早哦!”她感应到结界被触动,立即起床看看
阎夜抬头,看到睡眼蒙胧的云雾穿着清爽无袖的小碎花睡衣趴在窗口,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下来,佣懒迷人。他笑笑,看她缩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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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一踏进客厅,大嘴便从二楼飞下来。
“嘎!帅哥!又约会?”
最近它老是被关在家里。老实说,它有点怨气。
阎夜但笑不语,迳自在沙发上坐下,闻到大厅里还飘散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你们现在几垒了?二垒、三垒,还是攻到了本垒?”
大嘴落到他身侧的扶手上,歪着小脑袋很感兴趣地小声问着,大眼骨碌碌乱转,颇有三姑六婆的架式。
阎夜失笑,忍不住用食指敲它一记响头,终于领教了它的“渊博”学识和好奇本性。
“你从哪儿听来这些词?”阎夜问,看它嘎嘎叫痛。
“电视呀!”大嘴回答,虽然被敲得发晕,但仍不死心,“告诉我嘛!你们到几垒了?”
“我很期待你变成白斩鸡的样子,大嘴!”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跳进来的灵猫良言插嘴道,瞄瞄不知死活的大嘴,然后趴到它的专属位子上,懒洋洋地晒起太阳。
“我没得罪你吧,懒猫!”大嘴拍动翅膀回嘴。
良言又道:“小心隔墙有耳,别不识好歹!”说完便不再理会无可救药的蠢鸟。
一旁的阎夜只能强压下惊诧,努力把他们视为正常。
一个是特聒噪、好奇心又很旺盛的灵舌鹦鹉,一个是会说话的诡异紫瞳灵猫。
他想,如果以后再让他碰见什么奇异的人或事,他也能见怪不怪了——拜它们所赐,他这辈子的惊讶表情都用光了。
“大嘴,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云雾跑下楼,倾身给阎夜一个早安吻。
“没有!”大嘴忙不迭地回答,还不忘向阎夜眨眨大眼,“是吧,帅哥?”
“是的。”阎夜回答,看大嘴一副放心的表情,然后又语气平淡地补充:“它只是问我们进行到几垒罢了。”
他难得坏心眼地捉弄大嘴。
大嘴向阎夜投去哀怨的一瞥,预感灾难临头,赶紧飞到屋顶的秋千架上,不敢看主人云雾。
“什么几垒?”云雾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然后倏地顿悟,大叫出来:
“死鸟!你嫌毛多太热是不是?我不介意帮你拔光,让你凉快凉快!”她不怀好意地瞪着大嘴。
“饶命啊……救命啊……”大嘴拼命在客厅里绕着倒飞,不敢停下来,“我只是想证实一个想法,我……我不敢了!”它挥动着翅膀逃难,偶尔还会有几片美丽的蓝色羽毛飘落。
“自作自受!”灵猫良言很没义气地做了结语,对它的凄凉下场了然于心,谁教它刚才不听劝?活该!
云雾冷哼,低吟咒语,伸手做个抓取的动作,眨眼间嘎嘎大叫的大嘴已手到擒来。“看你还敢不敢再乱说话!”
大嘴只好认命地装可怜,眼泪汪汪地瞅向阎夜,希望他能伸出援手。
阎夜不由得笑了,替它解围,“算了,雾儿,它知道错了。”
他伸手接过大嘴,它拼命地点着小脑袋,承认错误。
“去吃早餐吧!”
阎夜搂搂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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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就先饶了你,下次如果再犯——你就完了!”云雾冷笑一声,转身走去餐厅,抓起一片面包问阎夜:“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阎夜回答,大手安慰性地摸摸蹲在他肩头的大嘴。它的头正贴向他耳畔寻求慰借。
良言一点也不可怜它的睨了它一眼,不再发表评论,说多了也没用,下次大嘴照样还会再犯。
阎夜微笑,觉得这一家子真是很有意思,时时充满欢乐的气氛。
“咦?前面好奇怪,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呀,我好像嗅到……三姐的气息!”云雾好奇地低叫,拉着阎夜就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
阎夜只能被她拖着跑,再次确定大嘴的好奇性子有七分得自她的真传。
两人钻入人堆,定眼一瞧,顿时愣住。
在人群的中央,两方人马正在对峙,一方是车顶闪烁着警灯的警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