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战,与之管亥大战曹豹,又是一番风味,曹豹是枪法精湛,武安国是力大无穷。管亥力气虽然也不小,但是与武安国相比,却是差了许多,基本上不敢与之再硬碰硬,而是展开刀法与之战在一起。
这一场大战又是一百多回合,不胜不败之局,双方军士各自为自己的主将呐喊助威,六千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倒也不小,直将刘虞和孔融也吸引到了城头观战,一个个皆是赞叹不已。
刘虞道:“北海有此猛将,何惧黄巾贼兵也。”
孔融笑道:“大人所言甚是,黄巾军本因缺粮才来青州,大军十万,每日耗损粮草甚巨,数日前,其营中粮草几近被廖可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其今日来平寿城前挑战,定与此事有关,若是融所料不错,三两日之内,黄巾军必将强行攻城。只要我军能够坚守数日,一旦其粮尽,必然退兵,否则将全军覆没于此也。”
刘虞大喜道:“北海有武安将军之用,孔相国之智,何惧黄巾贼兵也。”
这时,二人身边一个王爷装束的中年男子笑道:“叔父之言是也,叔父,孔相国,孤今晚在府中设下酒宴,以庆北海能度此难关,还望王叔与相国莫要推辞。”
这时候便庆功,孔融眉头一皱,正要出言相鉴,却听刘虞已经笑道:“好,难得北海王有此心意,我二人便准时赴约。”刘虞虽然也是刘氏子孙,但却没有爵位在身,是以北海王刘录只能称之为“叔父”而非是“王叔”。
一天的时间,从管亥叫阵到日落西山,接着又挑灯夜战,武安国与管亥整整大战了一天的时间,最后也只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两人约定明日再战,便各自收兵,管亥自回大营,而武安国则是回城布防,以防黄巾军夜袭。
夜间,城头的防守丝毫没有任何松懈,反倒是因为武安国与管亥一战,使得城头守军士气如虹,守城军士皆是个个睁大眼睛,注视着城外的动静,武安国则也亲自在城头巡来巡去,不敢放松一丝警惕。只是,让武安国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危险并非是来自城外,而是城内。
这个时候,北海王府却是一片忙乱之局,北海王宴请州牧刘虞以及国相孔融,使得北海王府的下人个个忙碌不堪。孔融本来还有一丝的放不开,但是听到武安国与管亥不分胜负,遂也放下心来。
这一晚,北海王府的下人虽然忙了,但是北海王府却也是热闹非凡,歌舞笙箫,美酒佳肴,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刘虞、孔融与北海王自然是觥筹交错,杯倒酒干,直到子时初刻,刘虞和孔融才醉醺醺地被送回到了府上。
前文有交代,青州有三国,分别是济南国、齐国与北海国,黄巾军一路从西向东,先攻克济南国,接着是齐国,现在是兵临北海国平寿城下。北海王刘录知道,黄巾军对这两地的百姓秋毫无犯,却是将济南王刘唐与齐王刘毅斩了,是以他也能猜到一旦平寿城破之日,他的下场是什么。而偏偏刘录文不成武不就,更是不懂打仗,是以只能仰仗孔融以及武安国等将,花个小钱,图大家一个热闹,这也是刘录仅能做到的了。
刘虞的酒量不是甚佳,酒宴结束的时候便已经有七八分醉了,出府之后,被小风那么一吹,当即就晕晕沉沉,连怎么回府都不知道。下人们也偷了懒,将刘虞放在床上之后,只是给他脱了靴子,便也各自回去睡觉了。这些人伺候刘虞时间较久,知道刘虞只要醉酒,晚上是不会起来要茶水的,清晨若非有人喊醒,绝对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但是,这一次,刘虞再也没有醒来,一觉睡到地府之中。
第二天,都几近正午了,刘虞还没有醒来,下人们觉得奇怪,于是便有两个大胆的,推开刘虞的卧室房门,走进去看看情况。卧室之中并无任何异常,刘虞依然还是在床上躺着,不过在这两个人走近去一看,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敢情刘虞已经翻了白眼,鼻息全无。
这两人大惊失色,急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门外的几个下人听了二人之言,也俱是震惊不已。须知刘虞贵为一州之牧,身份何等显贵,突然悴死房中,他们这些负责伺候的下人自然是少不了干系。
不过,害怕归害怕,终究是需要报官的,否则,瞒得时间越久,这些人的嫌疑越大。不一会儿功夫,听到这个消息的孔融立即来到刘虞的府上,本来他也是没有醒酒,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酒便完全醒了。
孔融前脚刚到,收到消息的北海王刘录也急急忙忙赶到,二人一同踏入了刘虞的卧室,走近一看,确是如此。
北海王当即吓得面色大变,刘虞虽说是死在自己的卧室中,但毕竟是在北海王府中醉酒后,他刘录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倒是孔融见识多了,还算是比较镇定,进房之后先行四下查看一番,确认门窗皆是关闭严实,这才转过身来到床边。
北海王不懂断案,只是站在一旁,一脸紧张地望着孔融。开始的时候,孔融还是一脸的谨慎和肃然,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孔融的额头还是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汗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孔融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吩咐衙役们将刘虞的尸体抬走,让仵作验尸。
刘虞的家眷早就得到消息赶来,刚才因为孔融正在寻找线索,是以没有一个敢大声哭泣的,只是小声嘤嘤。此刻刘虞的尸体被抬走,这些女人们终于忍不住纵声大哭起来,一个院子里顿时乱哄哄的。
趁着这股乱劲,北海王刘录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孔国相,不知刘州牧是如何身死的?”
孔融一脸凝重,似是满腹心事,随口答道:“是醉酒而亡。”
北海王刘录闻言一紧张,问道:“昨日饮酒,我等三人所饮并无偏差,刘州牧如何会醉酒而亡?”
孔融叹道:“但凡人饮酒后,夜间势必要多饮茶水,否则,酒气一直在体内翻涌而不得泄。刘州牧昨夜被下人们送回卧房之后,下人们便偷懒离开,竟无一人为之送茶,这才使得刘州牧身亡。”
北海王刘录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既然孔融说是下人的原因,自然他也就能脱了干系,不然的话,若是因为饮酒而亡,刘录作为请客方,也是少不了责任的,于是刘录以不打扰孔融断案为由告辞回府了。
孔融望着刘录的背影,暗道:“有些话是不能告诉你,其实刘州牧乃是被人所杀,并非醉酒而亡。”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