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华能做到一军之长,自然是个人精,很清楚自己贸然邀请常笑容易引起误会——比如包晓华听说时看他的眼光就有点异样,只是夫人有命,不敢不从。见徐清风也表现得如此夸张,只得摇头苦笑。
这时常笑已经跟刘庆华打过招呼,扯着杨家慧的胳膊介绍道:“妈,叶老师是我小学班主任,教了我五年,刘叔叔是她爱人。叶老师,这是我妈,这是我爸。”
见常笑这傻丫头不加任何修辞地介绍自己的父母。徐清风心说要坏,赶紧干咳一声说道:“刘军长。这是我爸妈。”没等他解释父母前些天认常笑作干女儿,边上的刘夫人却已经误会了。惊喜万分地说道:“笑笑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听你刘叔叔说起过?小徐年轻有为,跟你很般配,不错,真不错!”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仔细打量起徐清风来。
第一眼看到杨家慧的时候,刘庆华就发现她长得跟徐清风很像,下意识地以为是徐清风的堂姐表姐之类的,谁知竟然是传说中的杨家慧,一下有点发懵。思路不由自主地发散开来。大家都说徐清风这样的人已经属于“妖孽”的范畴,而杨家慧应该是快三十岁才生的徐清风,算起来今年恐怕五十过半了,看上去却仿佛徐清风的姐姐……另一边的徐岳明也不怎么显老,传言徐岳明与工艺美术大师孙国屏相交莫逆,在木雕艺术上的造诣比起孙国屏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徐清风其实是家学渊源——孙国屏只是他的挂名师傅——很小就开始培养,厚积薄发,才能一朝成名天下知。不过徐岳明这人是个妙人。向来只做实用器不做纯工艺品不说,还总是把他的木雕技艺定位为木匠职业的辅助手段,刻意与“艺术”二字保持距离,大有隐士之风。于是刘庆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心说也只有如此妖孽的父母,才能生出这般妖孽的儿子。
徐清风嗓子眼里“咕噜”一声。被刘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常笑也呆住了。杨家慧笑眯眯地抢着说道:“结婚不着急。不着急,南州那边的房子还在装修呢!”根本不给徐清风和常笑辩解反驳的机会。熟络地挽起刘夫人的胳膊,那亲热劲,俨然将刘夫人当做亲家母,说本来老太太和她都想让常笑在家多住几天的,但徐清风前些天在南州买的房子已经自作主张开始装修,装修风格之类的事先没征求家里人意见,常笑这孩子老实,她当妈的却不能不管,正好过几天徐清风要去南州,她干脆领着常笑一起去把把关。
杨家慧这么一解释,直接坐实了常笑“未来儿媳”的身份,偏偏刘夫人不知怎么的跟杨家慧找到了共同语言,话中有话地说邦联成立之后人们开始讲究复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逐渐被重视起来,徐清风当了多年道士八成已经不通人情世故,杨家慧帮着把关是应该的。这两人一唱一和,常笑被搞得措手不及,徐清风更是郁闷得几乎吐血,他平常总说自己不是全真,将来要娶媳妇传宗接代的,从来不以道士身份为耻,没想在刘夫人嘴里这身份却成了“不通人情世故”的代名词。转头看了眼他爸,看到他老人家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刘庆华在那幸灾乐祸地偷笑,徐清风只好哭丧着脸放弃解释的努力,心知以老妈的口才,不管他说什么肯定都会越描越黑。
杨家慧和刘夫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