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肯侍寝。”
沈昭慕见池芫拿着帕子挡着脸,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他的模样,既气又好笑。
气的是她自己都知道此时的尊容难以示人,怎么就胆大包天地对着皇上?
不怕一个触怒龙颜,再被打入冷宫?
“不想侍寝。”
“那你想如何——”
在池芫低着头理直气壮的回答下,沈昭慕脱口而出便问,但话说一半,他便适时地住了口。
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会想听的。
“可不可以……”
只开了个头的池芫,就被沈昭慕一个凉凉的眼神止住了。
她索性以帕子遮面,越过他,朝寝殿方向走去。
“雀儿,嬷嬷,地龙烧上!”
裹紧了自己的毛领子,池芫一步一哆嗦,快步进了殿内。
沈昭慕看了眼她的背影,低头,见地上有个藕色的荷包静静躺着,俯身,拾起,拍了拍,回头时,宝珍殿的门却关了。
他眸子一暗,算了,下回有机会再还吧。
次日,池芫去慈宁宫请安时,太后便问,“听闻贵妃昨日侍寝又失败了。”
“……”
池芫捧茶盏的手一顿,面上挂着无奈的笑。
“这宫里还真是藏不住事,这么快就传到太后您老人家耳中了。”
看了眼她这还算素静的打扮,太后似笑非笑,眼底却藏了几分严厉。
“哀家还道你冷宫这趟,总算是学聪明了些,原是哀家看走了眼。”
重重将茶盏往桌上一搁,太后面上的慈和褪去。
池芫听见这一声响动,就知是该跪的信号——打小看的宫廷剧,真是没白看。
瞧她这机灵的,刻在dna里的反射动作。
“太后息怒。”
“你知道,哀家要听的不是这个。”
太后看池芫低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便长叹了一声。
“贵妃,哀家知道皇帝之前的行为叫你寒心,但你要知道,外戚权重有二心,自古便是皇家所不容的。
要怪,就怪你池家位高权重还不知足……”
说着,太后似是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便又缓和了语气。
“当然,前朝如何是男人们之间的事,而后宫,是我们女人的领地。
你若不争,还反过来将皇帝往外推,那么,这辈子也就只能守着宝珍殿这方寸之地了。”
大概是听沈昭慕那孩子夸过一二句贵妃如今有几分当年她的风范,她便免不得想起当初自己也是不受先帝喜爱,只是靠着育有两皇子才稳坐后位。
可是池氏,一没有圣宠,二无子嗣,如今更是失了娘家靠山,她这样的美貌,就是她那辈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却要在这后宫孤苦老死,实在是可惜。
尤其是这孩子日日都来慈宁宫,不管真心假意,总归是来探望她这老婆子,她不说帮多少,但能点拨便点拨些。
池芫当然听出太后的提携之意,但她志不在男主这根共用黄瓜上,就是拿鞭子赶着她上架,她也不乐意的啊。
“太后教训的是,但……皇上的心思不在臣妾这,争了也没用。
还不如安分守己过日子,至少,能图个安稳。”
太后听了,沉默了会,实在是在池芫这张美艳的脸上,很难想象,她能说出这种与世无争的话。
“罢了,哀家也不强人所难,此次温泉性格,哀家已点名要你陪同,你就当陪哀家去散散心,也好想清楚,你这安稳日子,靠守能不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