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峦微微摇头,继续道:“下官知道,大将军与陛下自幼相识,情分非比寻常,但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难免有那小人妒贤嫉能,图谋不轨,王汉卿之事,便是前车之鉴,不能不防。。。。。。”
“诚然,以大将军如今之地位,一二谗言,自与大将军无损,但长此以往,若无人在陛下面前时常为大将军仗义执言,总归会在陛下心里留下芥蒂,这芥蒂多了。。。。。。难免重蹈当年覆辙。”
“下官诚心为大将军谋之,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大将军恕罪。”
赵石听的很是认真,实际上,这样的短处,正是景兴一朝留下的首尾,那个时候,军中将领,无论是谁,结交朝臣,都是很犯忌讳的事情。
所以,除了折种两家这样的豪族,不光是他赵石,其他诸如王佩,张培贤等人,在朝中连说话的余地都不太多。
说起来,他还要好些,之前是李严蓄,后有种从端,在枢密院中,消息往来,还能稍稍为他张目。
那会儿,景兴皇帝一心想着让武将们左右不靠,谁冒了出头,都要打压一番,开始时,到也不算错,但是后来,简直已经到了偏激的地步,而好大喜功的性子也露了出来。
这般,又想让人干活,又不给人吃饱,自己反而重修宫室,选取秀女美人,试问,这世间哪有那许多纯臣?所以,在大秦基业蒸蒸日上之时,却到底遭了反戈一击,那个时候,折家隐在背后,王佩投靠了王家,赵石自己则联接了西北张家以及种家。
碰撞之下,差点弄了个天崩地裂,看上去,与谋反无异,实际上,归根结底,却都是被景兴皇帝陛下给逼的。
所以说,朝廷为政,最终还要讲个分寸,物极必反的道理,也正适用于此。
成峦所说,很有道理,也并非什么真知灼见,许多人都能看到这一点,无论是赵石自己,还是定军侯府中的幕僚们,已经多次就此事商议。
只是这并不容易,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结交朝臣,联接成党,可不是一挥而就的事情,更不能明目张胆,是个地道的长远功夫。
尤其是像赵石这样,并不为朝臣所喜,就算有投靠之人,却也官职低微,更多的是想借大将军之势罢了。
赵石自己也是常年在外,朝中若没有一个像种从端那样的老臣领头,结交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一盘散沙,还平白留下把柄,为人攻讦。
所以说,这事并不容易,怎么商量也是无济于事。。。。。。
赵石眯起了眼睛,旁边的孙文通也收起了轻松,肃容端坐。
半晌,赵石才缓缓道:“成大人说的不错,我这里也是承情的很,但。。。。。。知易行难,成大人即如此说,定是已经胸有成竹了,不妨说来听听。”
成峦心里立即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不是旁的,而是这位大将军非要固守成规,又有着武人的倔强,或者在乎名声,不愿跟朝臣走的太近,那样一来,他说再多,也是无用。
而听了这话,他心里就笃定多了。
按捺了一下心里的振奋,这才回道:“不瞒大将军,下官这里确实有些谋划,只是未必周详,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将军斧正。”
“今日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个时候,赵石显示出了武人的豪气和直爽。
成峦心里一喜,随即道:“那下官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将军出身军旅,无论于公于私,当首重于枢密院,兵部才对。。。。。。。”
赵石笑了笑,“兵部有成大人在,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成峦噎了噎,却是摇头苦笑道:“下官疏于才干,可当不得大将军如此夸奖,不敢欺瞒于大将军,这几年托大将军之福,略有经营不假,但时日尚短,总有孤掌难鸣之感,如今却有一个机会,可让大将军在朝中平添许多助力,就是不知大将军能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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