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那仿佛树木枝蔓般将一座座高塔,将一片片光景串起的血色触须。
如果他没猜错,“卢修师”,不只有一个。
这些“卢修师”,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计划。
手指划动,流淌的银色化为一张面具。
看着面具,亚戈忽地笑了起来:
“人格面具、阴影、自性、扮演,比起分析心理学,社会心理学才是荣格理论更好的去处呢。”
“心理的可塑性可是很强的,通过隔绝外物来孤立地研究个体的心理,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说完,他手中的面具溃散,恢复为水银般流淌的血液,溶入了他的肢体内:
“那么,我们该走了,塔女士。”
亚戈微微压低了帽檐,视线落在了其中一座被数片光景环绕的高塔之上。
肩上的银鸦闻声点头,随着亚戈一同,在原地化为一道星河般的银辉。
血色藤蔓触须蔓延之地,都在尽数化为实质般的事物呈现。
那一座座高塔,那一片片被高塔联立统合的镜世界,在血色蔓延下,逐渐化为实质般的事物,化为真实的血肉物质显现。
记忆中,他熟悉的地方,夜晚的光景本应是异常阴森的。
时不时就有乌鸦或其他鸟类的叫声回荡。
一个男人立在原地,望着这片被血色笼罩的残破小镇,和那颇有些陌生的废墟,神情带着疑惑和迷茫。
这个地方,他熟悉而又陌生。
深吸了口气,男人收回目光,脱掉了外套。
不,应该说是身上的皮。
一团隐约呈现人形的蠕动血肉,立在原地。
然后,诡异血肉打开了下方那仿佛无数张面孔拼合而成的行李箱,从取出了一张皮囊,将它套在了身上。
套完之后,已然变为人类女性身形的血肉怪物,才似乎想起什么,低语了一句:
“啊想起来了,我是职业者,是‘缝合者’。”
“但是,这应该不是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什么?”
“是什么?”
恍惚间,她看向了远方的天际。
那血色的巨物,那仿佛根瘤、仿佛种子、又像是卵一般的血色巨物,映入了她的视野。
一股熟悉的亲近感,让她迈出了步伐。
对,就是那里。
她要回去。
不然会被巫师大人惩罚的。
带着恍惚的意识,套着女人皮囊的血肉怪物,以并不稳定的动作,蹒跚挪动起来。
亚戈化身的银色流光,在天空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大地”之上。
不断扩张的物质界大地。
那无尽迷雾笼罩的幻影界,化为了真实的大地。
血肉的大地。
而从这片大地上,一个又一个身形,“生长”出来。
怎么说呢,就像是花朵?果实?
又或者说虫卵。
随着那一道道巨大的血色藤蔓上裂开裂缝,从中长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和怪物:
“还真是猎奇的景色呢。”
“嘛,但是心情没有任何波动啧,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吗?真可惜。”
亚戈的脸上带着笑意。
线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