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用“隔空点穴”的本领点倒尚昆那尚昆却是狡猾之极他认得韩湛是天下第一点穴名家登时退到了屋角背靠着墙将卢夫人牢牢抓着遮在前面冷冷笑道:“韩老前辈我知道你有隔空点穴的本领但你总不能隔物传功吧!你要是不怕毙了这妇人你就尽管施展。”尚昆以卢夫人作挡箭牌韩湛也无计可施。
卢夫人却是神色自如不但不害怕反而喜上眉梢说道:“摩勒你这般模样回来想是已闹出事了。薛嵩和聂锋呢?”铁摩勒道:“聂锋父女和你的女儿都与我一道今日已在安贼的离宫里大杀了一场聂锋已然决意反了。看这情势薛嵩也是不反不成他既然不在这里那就定是到福隆寺招集他的亲军去了。”卢夫人哈哈笑道:“好安贼众叛亲离死期不远了。你们等着还有更好看的在后头呢!”尚昆喝道:“你罗哩罗唆胡说些什么快叫他们退出去!不然就叫你先尝尝我的厉害!”卢夫人笑道:“我若怕死也不会在薛家里做奶妈了。我虽然不能亲睹安贼覆亡但夫仇指日可报死亦可以无憾。”忽地提高声音叫道:“大哥、大嫂我的女儿多劳你们照顾了!”话声未了只听得一声惊叫卢夫人已是血染罗衣!但这一声惊叫却不是卢夫人出的原来卢夫人有心效法她的丈夫让段圭璋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敌竟然也用她丈夫史逸如当年自尽的法子向后一靠硬碰那武土的刀锋。这一声惊叫乃是尚昆出来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卢夫人会有这个动作。
段圭璋一声大吼猛狮般地冲杀过来窦线娘更快她人还未到弹弓先尚昆失了“挡箭牌”被窦线娘的弹丸打个正着铁摩勒一跃而上长剑出手硬生生的将他“钉”在地上从前心芽过了后心。
窦线娘抱起了卢夫人道:“好嫂子苦了你了。”卢夫人含泪微笑道:“重见你们我死也死得安乐了!”窦线娘叫道:“不你不能死!”她察看了一下卢夫人的伤口见伤口很深但听她的心脏还在跳动急忙先用金疮药替她敷上。
段圭璋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杀得那群武士鬼哭神号。韩湛则以穿花绕树的身法施展他的点穴功夫武士们一被他点中穴道便即不能动弹。不过片时那群看守人质的武士都被他点倒。
房中虽然有若干好手但他们应付段圭璋夫妇已感不易更何况现在又添上了韩湛父女和铁摩勒三人等如三只插翼的猛虎一轮厮杀武士们都已不能在屋子里立足。
可是段圭璋他们杀出了大门却反而碰到了困难。街上满是安禄山的羽林军在屋子里他们不可能都挤进来现在到了街上却不容易冲过去了。当然假若毫无拖累的话以段圭璋和铁摩勒他们的本领要杀出重围也还不太困难但现在他们却要照顾薛嵩和聂锋的妻子还有那些跟着他们突围的两家家人。聂锋的妻子还好可以自己走路薛嵩的妻子则几乎吓破了胆要韩芷芬拖着她走。还有窦线娘背着重伤的卢夫人也得步步小心不敢跳纵怕震动了她。而且还要提防冷箭。段圭璋、铁摩勒并肩冲杀奋战夺路韩湛挥舞一件长衫拨打羽林军射来的冷箭还好是因为在混战的局面下只有一些技艺精良的羽林军弓箭手才敢箭不至于乱箭射下。可是也已有几个家人中箭伤亡。那姓侯的老管家也中了一箭幸非要害铁摩勒与他交情甚好便拖着他走。
正在吃紧之际忽见羽林军的后队阵形大乱一大群叫化子从横街小巷里钻出来个个手持打狗棒碰到羽林军便打。羽林军的统带沐安大怒道:“岂有此理叫化子也敢造反!”指挥一部分兵士便去兜截他们一个老叫化哈哈大笑道:“安禄山这胖猪也敢造反我们为什么不能造反?哈哈你们这班披着老虎皮的平日最会欺负我们现在可要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沐安大怒策马向前居高临下舞起长枪一枪向那老叫化挑去严老叫化叫道:“沐大人你下来吧咱们公公平平地打一场!”“呼”的一声忽地抛出了一条绳索套着那杆长枪竟把沐安拉“马来。原来这个老叫化乃是京都的丐帮领疯丐卫越的师弟武铁樵他的功夫虽是远远不及师兄但要对付一个御林军的统带却还绰绰有余。段圭璋这次人京与丐帮早有联络所以武铁樵一听得段圭璋在薛家出事便立即亲自率领丐帮弟子赶来助阵。
沐安大吃一惊叫道:“你是什么东西配和我打。”抛了长枪便跑。
武铁樵哈哈笑道:“大人慢慢的走提防摔跤。”沐安换过战马指挥羽林军从两面包抄这时他已知道这群叫化子个个都有武功再也不敢轻敌更不敢亲自出来与他们交手了。
段圭璋这边的人得丐帮来援精神大振奋力冲杀不消多久双方已经会合。但因为丐帮弟子是武铁樵在仓卒之间召集的人数虽有四五十名与羽林军相比较究竟还是众寡悬殊。沐安将铁甲军调上来个个手执盾牌挡住去路弓箭手就在铁甲军的后面放箭。丐帮冲杀过去固然伤了不少铁甲军但丐帮弟子也有好几个被箭射伤。几经艰苦才杀出了街口羽林军却越来越多了。
正在激战之际忽见羽林军又起骚动在长街另一端街口的
栏栅突然打开了土兵们都向两边闪避只见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个面白无须的官员。薛、聂二夫人知得他是安禄山的“太子”安庆绪的太监总管李猪儿。
只听得李猪儿大叫道:“太子与丰大总管有令令羽林军从回宫!”带领这一支羽林军的统带是安禄山的亲信沐安副统:带二人都是羊牧劳的弟子一个即是刚才死掉的尚昆另一个还活着的是羊牧劳的二徒弟程坚。沐安犹疑了一下说道:“咱’们是奉了主公之命来捕反贼的怎的太子又突然要咱们回去?咱们是该继续执行主公的命令呢?还是听太子之命?”程坚道:“薛嵩、聂锋都不在家要捉他们也捉不到了。也许他们已带领叛军攻打东宫所以要咱们回去救驾。依我看来还是听太子之命为是。”程坚是羊牧劳的徒弟李猪儿所传的这个命令乃是“太子”与羊牧劳联合出的所以程坚自是主张要服从“太子”的命令。
沐安见程坚如此主张而程坚的武功比他强靠山又比他硬他没了主意只好依从一声令下这支羽林军后队改前队登时撤退。
窦泉娘背着的户头人本已气息奄奄这时忽然振作精神向薛嵩的妻子招了开手下韩芷芬拖着她走过来卢夫人道:“姐姐刚才那个官儿似乎到过贵府他是不是李猪儿。”薛嵩的妻子道:“不错他正是李猪儿。”卢夫人道:“段大哥你们派个人去探探消息看是生了什么事情?”段连障道:“嫂子你不必操心我们自会派人去查探。”当下与武铁樵商量派出了两个丐帮弟子并吩咐他们探听了消息之后再想法买点人参到福隆寺相会。
羽林军已退段圭璋等人与丐帮人众从容走出所经过的街道虽然还有许多兵士但那些兵士呼啸成群个个都好似慌慌张张的向皇城的方向跑。段圭璋等人手执刀剑和一大帮叫化子在一起本来形迹极是可疑但那些士兵却也无一人上来盘问竟是各顾各的两不相干。段圭璋大为奇怪心里暗想:“难道薛、聂二人当真有那么大胆敢率领军队去攻打皇宫?”
福隆寺在城东的白马山上那里已是远离市中心的郊区众人来到庙前已将近黄昏时分只见庙门紧闭林子里也并没有现土兵但见随地都是抛弃了的破旧帐篷和一些难以搬移的重物甚至还有一些盔甲。
薛嵩与聂锋的妻子面面相觑那老管家道:“两位夫人先别着慌且待老效上去叫门看看。”他受了箭伤一跷一拐的上去叫门过了半晌里面有人问道:“是谁?”那管家喜道:“海哥儿是你侯二叔呀你听不出吗?两位夫人来了还不快开门?”里面的人又问道:“两位夫人与谁同来有多少人?”侯管家着了恼叫道:“好多人我没工夫数。你开了门自己看吧。”铁摩勒笑道:“侯老伯你别焦躁待我来说。”上前朗声说道:“我是聂将军的好朋友铁摩勒和段大侠他们护送你们两家的家眷来了。”话声未了果然那庙门便即打开。
只见一个老和尚和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那中年汉子见薛夫人泪痕满面鬓边血渍斑斑一边耳朵已不见了他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夫人受难了请恕小的迎接来迟。”侯管家一把揪着他道:“你还说呢叫了半天你才开门。”那汉子道:“二叔你别见怪。薛、聂二位将军临走时吩咐的要问清楚了是铁相公和段大侠前来才能开门。他们担心你们已被羽林军捉去了天幸虽有点小灾小难两位夫人尚还无恙。”
薛嵩的妻子跳起来道:“什么薛将军已经走了他为什么不等我。”这中年汉子名叫刘海本是薛家的小厮得薛嵩提拔做了一名百夫长的。刘海道:“请两位夫人、段大侠、铁相公和各位大爷进去待小的慢慢禀告吧。”他见一大群叫化子同来也觉得很奇怪。
福隆寺地方很大被薛嵩这支亲军占用作为总部里面还有未曾搬走的军粮。丐帮弟子也不客气拿了军粮便去造饭。
段、铁二人陪着薛嵩、聂锋的妻子听刘海细说情由。
原来薛嵩并非去攻打皇宫而是带领亲军到朔方郡唐皇肃宗驻躁之地投降去了。刘海说:“聂将军到来的时候薛将军军令已下正要拔队起行。聂将军也曾劝他在此等候夫人薛将军说:‘现在事机紧迫探子报道朝廷已在遣兵马朝福隆字而来咱们若不从带领这支军队出走待到大军合围之时就要连最后这点本钱也没有了。’薛将军又说:‘唐太子新近即位自立为皇正在募军此去朔方郡沿途三百里的驻军(指安禄山的军队)又多是咱们的旧部咱们索性打起反正的旗号至少会有半数驻军跟从咱们到了朔方还怕唐皇不看重咱们吗?说不定咱们也可以弄个节度使做做。’聂将军劝他不动后来也就和他一道随军走了。只留下小人在此迎接夫人。”
薛嵩的妻子大哭道:“到了这样的紧急关头他还只是顾着自己的功名富贵连结之妻都不要了。”段圭璋心想:“薛嵩固然是个小人但他这次率军背叛了安禄山总是于国家有利。”当下说道:“两位夫人不必悲伤现有丐帮的武帮主在此且待风波稍定两位夫人可以改装由丐帮护送你们到朔方与尊夫相会。”薛嵩的妻子满面着惭拜下去道:“多谢段大侠不念旧仇大恩大德。”段圭璋道:“过去的事还提它作甚?咱们进静室看卢夫人去口巴。”
卢夫人伤得很重但神志仍然清醒窦线娘在旁边服侍她。她见段圭璋进来便问道:“薛嵩是不是走了。我的女儿呢?”段圭璋道:“薛、聂两将军已往朔方投降唐皇若梅和隐娘也给他们带走了。”薛嵩的妻于俯伏床前终道:“姐姐我家对不起你。”卢夫人道:“不你家将军既已改邪归正那就是对得起我了。我只遗憾不能见女儿一面。”段圭璋退:“大嫂你安心养伤。”卢夫人露出微笑说道:“咱们两亲家当真是多灾多难好在今日还能与你相逢。怕只怕我没福份见见他们俩小口子完婚了。嗯令郎呢?他这次没有同来吗?”段圭璋怕她更多操心不想告诉她儿子失踪之事说道:“在这兵慌马乱的年头我不敢带小儿到长安来。”
卢夫人忽道:“可有官军向这里追来么?”铁摩勒道:“没有。”刘海也道:“我也正在奇怪呢薛将军说探于已探听得朝廷(指安禄山之“朝廷”)已遣兵马朝福隆寺而来但现在已有大半天了仍未见有风吹草动。”卢夫人陡地精神一振双目倏张带笑说道:“好这消息好得很!”
薛嵩的妻子怔了一怔连忙问道:“好在哪里我仍未明白姐姐你是女中诸葛请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