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的部下现在的处境,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难怪,难怪对方会给马蒙上眼罩子,想来他们的战马耳朵也被堵上了,原来他们用的是这一招。
鼻间传来了熟悉的味道。
那并不陌生。
每到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孩子们都会玩的药发傀儡而已。
只不过,不该有这么大的声响啊!不该有如此的强光啊!
看着如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的宣武骑兵,任晓年放声大笑,俯身一把扯下战马的眼罩子,手中大刀前指:“杀敌!”
两百骑兵汇成一股洪流,如同一柄利刃一般向着前方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葛彩亦是横刀高举,大声喝道:“杀敌!”
刚刚紧密的方阵轰然散开,一队队的士兵依旧组成了长矛,刀盾,弩手的结构,杀向了战场的前方。
敌人的骑兵全乱了。
这一刻,不但他们的战马看不见,连骑手本人,双眼只怕也无法视物。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宣武骑兵们此刻别说是杀敌了,能勉力骑在马上就不错了,他们一个个地抱着马脖子,只能任由战马带着他们四处乱窜,听天由命。不时会有战马因为不能视物又没有骑手的驱策而被地上的障碍物绊倒在地。
高大的战马重重地摔在地上,可不是说爬就能爬起来的,有的更是在倒下去的时候折断了蹄子,为数众多的骑兵由于不能及时脱离马鞍而被庞大的战马给死死地压住。
任晓年快意地大笑着,手中的斩马刀每一次挥出,都会带起一蓬血花。
大势已定。
任晓年早前扔出去的是北地刚刚弄出来的新武器。
李泽很想弄出威力巨大的火药出来,很可惜,到了现在,投入巨大,收获却很少。造出来的东西,与他映象中的火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他没有想过能造出火枪,造出大炮,事实上,最初步的火枪,并不见得就是强弓硬弩快马的对手。就算是只能造出一些土炸弹,也足以让他高兴。
可即便是这样的要求,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有成效的。
任晓年手里的东西,不过就是大号的二踢脚罢了,不过里面另外掺加了其它的一些东西,让他的响声更大,另外兼有了强光爆闪的功能而已。
这玩意儿炸不死人,但能吓死人,即便吓不死人,也能吓到马。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对于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东西,总是心怀恐惧的。
今日一战,更是大获成功,猝不及防之下,曹彬吃了大亏。
火药,很早就有了,但想要让他具备强大的杀伤力,终是不能一蹴而就,李泽只能让手下在黑暗之中慢慢地摸索前进。
宣武军全线崩溃。
当曹彬抱着马脖子狼狈逃窜的时候,战局便已经毫无悬念了。
任晓年率部追杀了十余里之后,这才收兵而回。
曹彬短时间之内,是休想再来找他的麻烦了。很可惜,要是将这个家伙今天宰在了这里,必然会重创宣武军的士气,此人在宣武军那边,可是赫赫有名的战将。不过赫赫有名,也代表着此人经验极其丰富,不仅是胜利的经验,打败仗的经验同样也不少。
军医有些发愁地看着葛彩甲胄之上的那柄匕首,手有些颤抖,竟也是不敢去拔,看匕首扎入的程度,只怕伤到了内俯,别看葛彩现在还神彩奕奕的,或者在拔出匕首的下一刻,她便会倒下。刘元也是脸色铁青,拄着刀站在葛彩身边,手微微有些颤抖。
“葛校尉,你真的没有感觉什么?”军医问道。
葛彩摇摇头,看着他有些来耐烦地道:“快动手吧,这玩意儿总不能一直插在我肚子上吧?你不是军医吗?”
军医摇摇牙,伸手握住了匕首。
听天由命。
拔了或者还有救。
不拔,时间一长,还是会要命。
一声大叫,他抽出了匕首,血紧跟着被拔出的匕首流了出来,也顾不得对方是个女子了,就用手里的匕首割断了葛彩腰间的束甲丝绦,掀起了胸甲,然后再用匕首哧啦几声割开了伤口附近的衣物,血肉模糊的伤口便出现在他眼前。
“老娘还有救吗?”葛彩有些心虚地问道。
军医栓视了伤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晌没有作声。
“老娘还有没有救?”葛彩恼怒地问道。
“恭喜校尉,并无大碍,并没有伤及内腑,只是皮外伤。”军医很是感慨,葛彩很胖,很壮,肚子上的肉很厚。这一匕首对手下手极狠,但有了甲胄的阻挡,再有了这些肥肉抵挡,没有伤及内腑,要是换一个瘦的,估计麻烦就大了。
“果然胖子好啊!”刘元喜笑颜开。
“咣”的一声,一个头盔从地上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刘元的脑袋之上,一声惨叫却是被更多的轰笑之声所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