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营帅扫了一眼距离他们大约百丈距离的地方,那里正有一个两百人左右燕军被分割包围着,虽然他们拼命抵抗着,但仍然还是敌不过胡蒙的凶猛攻势,眼看着一名名麾下士兵倒在胡蒙人的刀下,他却只有干着急。
有了城上长弓手的掩护,靠墙防御的城下燕军,压力已经小了很多,但面对依然不要命般蜂拥上来的胡蒙士兵,他们只能尽力将现有的防线牢牢守住,要想向外扩张半步,营救被分割的同袍,那是千难万难。
外围被分割包围的燕军很快就在胡蒙人的冲击和弓箭的配合下,伤亡殆尽,一排排胡蒙弓箭手也开始用着自己最大的力量拉开了手中的弓弦。
这一次胡蒙方并不打算浅尝辄止,这从他们投入的弓箭手就可以看出,上万人站在城墙下,与城墙上的燕军长弓手对视着一字排开,只见一阵阵漫天箭雨,从城上到城下,又从城下到城上,就像是蹴鞠一般,你来我往,谁也不甘落后,只是不同的是,这每一阵箭雨之后,就有成百的生灵永远长眠。
胡蒙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对汉月关的守军进行压制,汉月关上的燕军也不甘示弱地前仆后继,一时之间,双方都进入了一场毫无进展的消耗战中,消耗物资的同时,也透支着士兵的性命。
与此同时,歇马镇外也是一片呼啸的喊杀,有了可列御驾亲征的名头,每一名参与攻城的胡蒙士兵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悍不畏死地呼
向着城下冲去。
可列站在大营的点将台上望着远处,虽然时不时对着身边的将领说上两句,但显然他真正的心思并不在这里,特木贴尔一动不动地站在可列身后,这时的他已经不再是这个台上的主角,仅仅是主角的一名侍卫长。
“禀可汗,汉赞求见!”
一个声音的响起,瞬间引起了可列的兴趣,只见他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改之前的无精打采,对着来人笑盈盈道:“汉赞,如何了?”
汉赞满面春风地来到可列面前跪下,十分恭敬地拜道:“仰仗可汗天威,云梯六十把,撞车四辆已经完工,并检测完毕,随时可以投入使用!,攻城弩还在试验之中,请可汗再给末将五天时间。”
“好!”可列一拍手掌,“本汗果然没有看错你,只要拿下这歇马镇,不!就算是拿下定州,攻克燕京,你汉赞都是头功。”
自从那日汉赞突然领着两个燕人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可列就知道胡蒙人攻城作战的短板就快要宣告结束了,这如何不让他兴奋,之前一直心有旁骛地左顾右看,就是在等这个消息。
“好!好!好!”可列再次连说三个好字,足以透露出内心的激动,“快带本汗去看看这些宝贝,本汗可是稀奇得紧啊。”
说着可列一步当先,走出两步之后,又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城墙,对着一名身着督军将甲的胡蒙将领道:“让勇士们都撤下来吧,今日先休整休整,明日咱们送给燕军一个大礼,哈哈哈哈!”
汉赞骑马在前面领着路,不时侧过身来恭敬地对可列介绍着这云梯和冲车的制造过程,虽然他并没有参与,但这些日子都在旁边监督着,倒也说得像是那么回事,让可列不住地点头,忽然回身对着一直跟在身后沉默不语的特木贴尔道:“你这学生本汗非常满意,这识人举才之功,给你记下了。”
特木贴尔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动了动,片刻之后又恢复到了原样,恭敬道:“汉赞有今日成绩,全靠可汗栽培,末将不敢居功。”
“哈哈哈哈”可列笑着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对于特木贴尔,他更多的是视作自己的影子,所以并不会去试探对方对自己的忠心,对特木贴尔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认真的,只是对方不那么认为罢了。
跟着汉赞又行了数里,这里是临时建起的一处营寨,除了森严的守卫,就是往来忙碌的工人,其中有两名长相与周围胡蒙人差异极大的男子,正一脸惬意地围坐在一处篝火旁喝酒聊天,篝火上的嫩羊已经烤得金黄,虽然他们现在的行为与周围的忙碌显得格格不入,但却没有人上来说他们什么。
其中一人撕下一个羊腿喂到嘴里大大咬上一口,囫囵道:“还是胡蒙好啊,在燕国哪有这般待遇,老子要是早知道,何必还在燕国受那么多苦?”
另一人眼神有些黯然,但也忍不住撕下另一条羊腿,喂到嘴中咬了一块细嫩的羊肉,缓缓嚼着,目光却投向远处的营门,那里正有一群人朝着这边走来,虽然其他人不认识,但汉赞他却是非常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