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臣心中一惊,这并不是他为了配合燕护而故意做出的表情,而是内心的真实反映,毕竟歇马镇还在,他们却能无声无息地摸到云中,的确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片刻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双手拳掌一合,“唉!一定是从那里过来的。”
燕护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们是从哪里避开燕军眼线的,此时听顾良臣如此说,便赶忙问道:“顾老弟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顾良臣点了点头,复又坐了下来道:“这条道其实就在麓山山脉,当年我初来定州时,曾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猎户,每一次他进山,都会在山里待上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收获也比其他猎户要丰厚得多,后来我与他喝酒,他无意中说道,他之所以能有那些收获,就是因为他自己在山脉中找到了一条贯穿南北的小径,所以别人去不到的地方,他却可以,他说那小径虽小,但足够一人一马通过,当时我也是喝高了,就并没有往心里去,所谓世事皆有因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颗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而埋下的种子,在现在结了果。”
“想来是那老猎户,或者是他的后人,被胡蒙给掳了去吧,这也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燕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子民。”燕护出声安慰道,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顾良臣所言并非是过谦,那条小径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定州燕军的军事地图上,他至少要背负五成的责任。
“看来这酒确实没法现在喝了,虽然我目前手中还只有五万兵,但既然战火已起,便耽搁不得,我打算先去云中,料想胡蒙出奇制胜,守卫云中的部队不会太多,所以把云中拿回来,有这五万大军,应该不难。”顾良臣又站了起来,抱拳向燕护请辞。
“第二军团的将士刚长途奔袭至此,已是疲乏,你莫要过于焦急,休整两日再出发也不迟,定州……。”还未等燕护说完,又一名亲兵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加急文书,燕护只瞟了一眼,心中大致也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了。
“定州各部我已经支会过了,顾老弟在那边只需要全力施展即可,但有一点我要提前与老弟说一声,黄金镇的守军,可一个都挪不得。”说着,抖了抖手上的那封加急文书,又笑道:“看看,我这边也开始了。”
顾良臣原本还在想那文书之中是什么内容,但听燕护如此一说,也就知道是汉月关那边的胡蒙人开始了进攻,不再多话,简单的抱拳一礼,顾良臣便快步出了帅府。
……
经过两次试探性的佯攻,古达扎都大致弄明白了汉月关上的守备力量,大概每十丈远,就布有一张杀伤力极大的床弩,所以在这长度大约数里的城下,己方若发起强攻,所要承受的床弩齐射数量,大约每次都在百发左右,这个数目光是想想,就让古达扎都肉疼不已,这是要用多少胡蒙男
儿的血肉,才能填满这个大坑呐。
距离可列可汗那边对歇马镇发起第一次进攻已经过去了两天,若是他古达扎都这边还不见有什么动静的话,可能在可汗面前,就有些不好交代了,所以古达扎都咬了咬牙,暗叹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不可能这样一直小打小闹下去。
“三王子那边准备好了吗?”侧头问着身旁的卫兵,当得到的答案是已经准备就绪时,古达扎都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可汗看中的人,做事确实让人放心,“走,去鼓台,与三王子汇合!”
鼓台设置在子母河边,周围密密麻麻地站着精神抖擞的胡蒙方阵,这些胡蒙兵并没有骑马,战马对于当前这样的攻城作战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况且到达汉月关下之前,还有一片宽逾百丈的冰面,虽然这是季节,冰面已经冻得很结实,但千万匹马蹄以奔跑的形势踏上去,三王子金铎可以向长生天保证,所有踏上去的人,都会被那子母河毫不留情地吞没。
他虽然莽撞,但这点常识还是懂的,而且他还知道,要让所有士兵都在脚上裹一块布,同时不许在冰面上齐步走。
古达扎都过来的时候,金铎正在对部队做着最后的训话,无非就是些抢钱抢粮抢女人的俗话,金铎一直认为他就是个俗人,并不能像他兄长可列那样说出什么大道理来,所以讲的也都是通俗易懂的俗话,却说得每一名士兵都心花路放,忍不住仰天齐声呐喊:“抢!抢!抢!”
这阵势,倒把古达扎都吓了一跳,不过是兴奋的跳动,“三王子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