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美人如花。
这才是江湖上真正的快活生活,是万千玩家极力追求的境界。
毫无疑问,现在风满楼做到了,并正在享受着。
他几经沉浮,饱受沧桑,但无论多少次的打击,多少次的挫折,其依然信心不改。在风满楼心目中,只有他这般经历坎坷的人才能真正触摸到那高手境界,至于孟寒陈客之流,不外乎是小人得志。而上一次的深山奇遇,让风满楼脱胎换骨,他欣喜若狂,直呼老天有眼,让真正具备高手素质的自己得到了飞跃的机会。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有些人才,是不可能被埋没的!
当下风满楼重出江湖,先是以偶然的机会一掌击败黄小邪和紫衣夫妇,重整声威,尔后他决定上少林寺挑战孟寒,要将他挫败于手下。至于为什么不先来找陈客,那是他想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在最后一刻才品尝,方为人生妙事。
不料上到少林碰壁,连孟寒的人都没见着。
郁郁之余,风满楼当即认定,绝对是孟寒怕了,故而避而不见,高挂免战牌。要知道越是成名高手,越是珍惜自己的声名羽毛,根本输不起。
对,肯定如此。
风满楼如斯想着,当场发出一声惋叹:神功既成,不料苦寻对手不得,人生,奈何总是这般寂寞?
于是他马不停蹄离开少林寺,赶赴光明顶,挑战陈客。
他们来得急,正在明教势力范围边缘处撞到了陈客三人,双方冤家路窄,互相对持着。
风满楼策马出列,双目精光四射,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瞪着陈客,道:“陈客,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
陈客毫无感情地问:“何事?”
“哈哈!”
风满楼猛然大笑起来:“何事?你居然会问我何事?”
对于这位踩着自己尸体上位的明教教主,风满楼早已恨之入骨,不料双方见面,陈客竟然问他何事,这岂不是贻笑大方,荒天下之大谬?
仇人相见,竟问何事,陈客这是装傻还是扮懵。
风满楼不禁为之捧腹大笑,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陈客依然面无表情,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而或戏子般,目灼灼望着他:“若是无事,我要走了。”
“要走,走去哪里?”
风满楼虽然尽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但还是有咬牙彻齿的味道传出。
陈客淡然道:“那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风满楼冷哼一声:“你休要装模作样,告诉你,我现在和以前大大不同了。”
“我不懂。”
风满楼仰天大笑:“不懂就是不懂,你不懂的东西还多着呢;这就是差距,懂吗?”
陈客眼眸蓦然激发出一抹讥讽之意:“那又如何?”
“哼,你想走,那就要先留下你的命来。”
陈客哦了声,一字字道:“我在这里,我的命也在这里。”
风满楼忽地跃身,整个人负手站在马背之上,高高在上,有风吹来,吹起他的袍摆,更显脱俗飘逸之风:“陈客,你别嘴硬。今曰一战,我要向全江湖宣布,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高手,谁才是欺世盗名之辈。”
“废话真多!”
一边的郭暖一声娇叱,飞身腾起。
“着!”
风满楼反应极快,抢在郭暖未出手之前左掌拍出。
这一掌,掌势凝重而飘忽,轰轰然,一掌之势似乎笼罩天地方寸,全无遮掩之处。
蓬!
马鸣悲哀,却是郭暖所骑的潘羽被一道罡气命中,化为一堆模糊的血肉;而郭暖身形急退,堪堪躲过风满楼正面掌势;犹是如此,她内息也禁不住翻江倒海般起伏不定,微微有鲜血从嘴角渗出。
好强横的内劲!
风满楼依然立在马背上,昂然道:“郭暖,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他一掌功成,追随的百多人立刻欢呼雷动,大声叫好。
随即风满楼戟指面对陈客,喝道:“陈客,速速上来受死。虽然击杀你后,我将完全的再无敌手,会因无敌而寂寞,但这本就是我的命运所在,我不在乎。”
“聒噪!”
陈客猛地两字出口,嗖的整个人消失于赤兔马上。
好快……风满楼心头掠过一丝惊醒,口中嚯嚯大喝,啪啪啪的十余掌似乎不要本钱般倾泻向前方猛然拍出。但见罡气纵横,劲元呼啸,把前方数丈方圆的地方全部覆盖住。
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旁者无不骇然失色,拼命地展开轻功退开来,远远避走。
呔呔呔!
风满楼越打越兴奋,双掌翻飞,顷刻间又拍了三十多掌出去。
嗤!
猛然头顶处传来一股难以明喻的剧痛,痛入心扉却在瞬间无法捕捉到这痛苦的由来,四周寂静一片,似乎只剩下他一人存在,无尽的寂寞涌上心头——发生了什么事?
风满楼茫茫然,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刚要张目顾盼,双眸眼瞳内蓦地出现一双拳头的倒影。
那双拳头越来越大,最后大到眼眶都无法再容纳住——轰!
人生,真是寂寞如血,血似飞花花像雾………………“江湖远不远。”
“不远,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江湖怎么会远呢。”
“不懂……”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但我并不想懂呀。”
“呵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者到了那一天,就算你不想懂都无法控制的了。”
“哪一天?那一天肯定很遥远吧。”
“也许,但也许就是明天。”
“嘿嘿,我希望在那一天我们已经回来了。”
“嗯,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