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是中土对技击术水平的划分么?”
“你不是中原人?”
“你觉得我像中原人?”
阴仲平露出自嘲的笑容,是呀,发色、脸型、五官比例还有那尖尖的耳廓,她怎么会是中原人,甚至……到底是不是人类都说不清楚。
“我不是你对手,给我一个痛快。”
“你连续几天没有进食,靠清水维持高强度观察导致体能严重下降,否则,我单凭技击术未必伤得了你。”
“单凭技击术?你还有其它手段?”
“刺客观察的角度果然奇特。”
“只是好奇……刺客不会找借口,动手吧。”
“我不是来杀你,而是来找你。看起来你求生欲望不强,很想死,既然连死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为什么不听听我的理由和条件。”
“什么理由?什么条件?”
“邀请你的理由,加入我们的条件。”
阴仲平没有说话,紧紧盯住对方奇异而美丽的脸,良久,身后临汾城方向的喊杀声猛然剧烈起来,他没有回头去看,那显然是因为新出现的军队。
娇俏的身影没有任何动静,耐心地任凭阴仲平毫无礼貌的注视。
良久,刺客终于点点头:“你说,我在听。”
……
“咳咳……咳咳咳……”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剧烈的额咳声,脸色惨白的温庭裕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弟弟送回的信,怔怔地一言不发。
“国主……局面已经彻底失控,我军主力全部在尤国境内,但已经陷入战争泥潭,没法抽身,是不是给庭赟去信,让他不计损失至少先撤出来。”王后满脸忧色,提出建议。
“他们断了我温氏嫡系血脉……他们断了我温氏嫡系血脉……”温庭裕仿佛喃喃自语,声音却越来越大,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接着便又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王后赶紧上前轻拍他的后背,递上温水,好半天才将着剧烈的咳嗽压住。
“让涂优宜过来看看吧,身体要紧,庭赟那边吉凶未卜,国主这里决不能再出事……至少……也要坚持到庭赟回来。”王后说着便开始轻轻抽泣。
“嗯……至少要等到庭赟回来……他做的没错,尤国该死,秦氏该死……”
“温庭赟回不来啦。”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让温庭裕夫妇同时大惊失色,定眼看去却是满脸堆笑的涂优宜抱着一个婴儿走出来。
“涂御医?你什么意思,刚刚国主还要召见你你就到了……你……你是怎么进来的?”王后问话,问着问着忽然面色大变,外面明明有守卫,未经传唤的人不可能进到大殿里面。
“哦,我把他们都杀啦。”涂优宜平静地说。
“什么……咳咳咳……”温庭裕夫妇同时睁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老迈的国主便又剧烈咳嗽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后惊声尖叫,她此刻头脑还算清醒,只有惊动更多的卫士,才能解除眼前危局。
“叫也没用,门口现在全是我的人,离国的守卫最近的也在宫门外。”
“离国?你在说什么?”
“我是越国人,难道你指望我这时候还违心地称离国为我国?”
“你是……越国人,我知道你是越国人……”温庭赟艰难地说道,喘息不止,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咳嗽。
“我不仅出身越国,而且一直是亚子营的一员。”
“潜伏在离国……伺机而动……你是奸细。”
涂优宜缓缓摇头,“不,我是刺客。”
“刺客?伪装成医官……的刺客。”
“刚才听你说秦家该死?这里还有一个流淌着秦家血脉的,你要不要弄死?”涂油以仍然一脸笑容,伸手要将怀中婴儿递过去。
王后扶着国主连退数步,颤抖着盯住婴儿,满脸恐惧。
这是秦惠然的孩子,但也是温家正朔唯一的血脉。
“嘿嘿嘿……舍不得?不是说温氏该死么?”涂优宜依然在笑,笑容冷酷残忍。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刺客。”
“杀了我们你也逃不出去?离国人会把你撕成粉末!”王后惊声尖叫。
“不,国主是死于旧疾,是辰王葬身于乱军的消息引发病情恶化……而你,王后朱瑾言,自杀殉情。
你们临时前留下诏书,托孤给我,立世子温良羽为离国新王。”
他说着忽然抢前一步,左手挥出短刀猛地扎入王后胸口,随即一脚将目瞪口呆的国主踢倒。
孩子大哭起来,涂优宜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轻轻摇晃,很快便神奇的安抚住小家伙。然后重新转过脸,望望血泊中的王后,又看看痛苦抽搐的国主,缓缓走上前去,拿出一块不大的白布。
“他的裹尿布,放心,洗干净了……你已经没法动弹,我就把这块布盖在你脸上,以你那糟粕一样的肺,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怎么样?我还算仁慈吧……尊敬的国主。哦,有件事一直忘了跟您说……这孩子,其实是我的,你们温家早已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