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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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六章结成道侣(2/2)
    “这本是庄子用来讽刺墨家不奢侈,不浪费,不炫耀,严守规矩的话。更反驳墨家不能因为大禹如此,就声称大禹是墨者。”

    风沙挑眉道:“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墨者以刻苦为自励,乱天下有余,治天下不足。”

    郭青娥颌首道:“不错。”

    风沙轻哼道:“所以墨学从不扩出墨家,也从不故步自封,千百年来自有精进。你不能以刻舟求剑的态度,拿千年之前驳斥千年之后。”

    而后一番长篇大论。

    简而言之,如果说儒家是“士”的代表,那么墨家就是“工”的代表。

    自古以来,士往往大于其他阶层,所以儒家主张“爱有等差”,使阶级分明,得以保证“士”的利益。

    工的地位一直很低,所以墨家主张“兼爱非攻”,最好大家全部平等,那么“工”的利益可以得到保证。

    郭青娥认为风沙不够自苦,所以有悖墨义。

    风沙则认为墨修代表是“工”的利益,所以“士”怎样奢享,“工”亦可以。

    既然千百年以来,“士”一直不愿意降低自己,那么“工”就要升高自己。

    你不想跟我平穷,我可以跟你均富嘛!

    穷在阶级层面,富也在阶级层面,更需要“平均”的过程。如果仅是挑出其中某一点、某个人,用来证明一整面、一群人,其实毫无意义。

    郭青娥一直安静地听着,很少插嘴。

    她一直看不惯风沙过分奢靡,这次仅是借题发挥而已。毕竟一个违背自我的墨修,不值得她投入感情。

    既然人家说得出道理,她心中的疙瘩得以解开。至于奢靡的内容,她并不是很关心。

    修道之人更多追求精神层面的升华。

    所以在她看来,双修道侣的信念坚定和精神纯粹,远远大于世俗的种种。

    至于风沙坚持的信念是对还是错,仅是当代墨修选择的一条路而已。

    路不走到死,谁也不知道是否通往大道。

    她都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道是否通往大道,对别人选择的道当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没有任何思想能够代表所有人,士农工商各有向往,千年前地向往跟千年后肯定不同。”

    这是郭青娥挑起的争辩,而且是直接对墨修发起质疑,风沙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质问道:“士想享奢靡却斥工不能自苦,这是什么道理?”

    道家跟儒家当然不同,然而在利益上又很贴近,反正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穷人是绝对修不起道的。所以道儒几乎不分家,组成了隐谷。

    郭青娥歉然道:“我说不过你,不争了。”

    其实未必说不过,更不代表信服,比如儒家本来就认为爱有等差,所以“士想享奢靡却斥工不能自苦”很正常,但是她知道再争下去就要打架了。

    别看风沙手无缚鸡之力,走个路都喘,真要遇上思想争端,墨修从来都不是软柿子,相反乃是百家之中最厉害的,没有之一。

    千百年以来,无数血淋淋的事实证明,墨家不仅最好斗,也最善斗。

    连独尊儒术之后的儒家都不敢硬着怼,从来只敢绕着削。

    风沙心下得意,一转念又好生后悔。

    心道我跟郭青娥争这个干什么,她又不是王尘。这下好了,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满极了,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一想到自己和郭青娥的情侣身份恐怕还要维持很久,心里一个劲地打怵,暗忖将来的日子恐怕会很难捱。

    却不知郭青娥对他的回答相当满意,已经决定试着敞开心扉,真正的开始接受这位柴兴硬塞给她的道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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