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他看见医生给俞顺康拉上了白布,俞珂俞岩都跪在他面前哭。晏安觉得胸口血气上涌,她跟江朝暮说:“不想留在这。”
准备离开的时候,董馨出来问她:“你看你爸的身后事……”
晏安恼怒道:“问我做什么?”
“他昨天晚上偶然看到了他的病历诊断,当时人就不太好了,他强打精神跟我说,死了之后想要晏粱这个名字立碑埋回到出生的地方。”董馨抹着眼泪,说:“我当时不甘心地问他这些年下来我算是什么,珂珂小岩算是什么?他不出声,只一再强调对不起你和你母亲。”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不听。”晏安捂住了耳朵。
“我不知道他在哪出生。我姓董,俞珂俞岩姓俞,我们都没资格弄这事。如果你……你就成全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吧。”
“我成全?”晏安无语地发出笑声,问:“我和他没关系啊,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晏安的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她着急地说;“我要走了,他身后事要怎么处置都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别来问我!”
江朝暮搀着晏安往前走出几步,董馨又叫住她,追上来,说:“我们现在手头实在紧……给你爸火化,找墓地,包括今天抢救都需要点钱……我们实在拿不出来了。你就当做善事,行行好,再帮帮这最后一点忙吧。”
晏安已经捂住了脑袋,江朝暮觉得她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程度。所以她替晏安做了决定,说:“这事我之后再跟你们联系,她现在要休息了。”
等晏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里,俞珂才走出来,问:“她是怎么回事?软硬不吃吗?”
“要真是软硬不吃今天就不会来,来了也不会是这幅样子。估计真是这些年好日子过多了开始心软,要换之前,她可能会找堆人来这敲锣打鼓。”
“你说……”俞珂问:“她和晁朕现在是怎么回事?分了?最近几次见她看她身体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换以前晁朕肯定半步不离开。最近看新闻,晁朕不是出国就是在别的地方,一次没来过这里。”
“不好说,看那些绯闻还挺像这么回事。但她的派头也不像被人抛弃了的样子,端的还是一副阔太太的模样。不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这些年跟着晁朕应该捞到了不少,不然她能住在一天将近五位数的酒店里?”
俞珂哼哧了两声,说:“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们忍着恶心演戏给她看可真够亏得。她最好真能良心发现把钱拿出来。否则她现在可没人罩着也没背景,随便找两个人就能收拾了她。”
董馨瞪了她一眼,说:“你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学会沉住气?今天只是第一步,你要让她逐渐接受你和小岩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二亲人的事实,再逐步取得她的信任,这种事急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