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抬起了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审视着樗里骅,审视着这位在最近三两年间不断创造着奇迹的秦国左更,重复着询问了起来。
“怎么样?不知道凭我的身份,侯爷可否屈尊与我商议两国联手抗戎之事呢?”
樗里骅说完话后,那陆询连忙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樗里骅面前十步之处,向那位在竹椅上飒然微笑看着自己的公子施礼说道:“秦国左更大驾光临我南侯府,陆询又怎会不知天高地厚呢?”
“侯爷不是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吗?为何此刻又会显得如此吃惊呢?”
陆询听到话后,生出满脸的苦涩笑着说道:“若不是左更大人今日露出的手段的确叫人防不胜防,那么即便是大人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陆询也决计不会完全相信的。
因为自古以来,以左更高位者只身犯险冒着生命之危去他国做说客的,恐怕也只有大人您了吧。”
“所以,方才侯爷一直是在诈我?”樗里骅笑着问道。
而陆询则继续苦笑着说道:“左更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三日后,忘忧阁天字号魁阁中。
一身锦衣华服,颇有些傲意的微胖青年怀中搂着一位极是艳丽的女子。
他似是在欣赏着乐女的琴声,又似是沉浸在怀中美人的香味之中久久默然不语,但他的面容之上却有着无尽的享受与沉醉。
这些时日,国相刘执明知道是他派人刺伤了长公子却始终装聋作哑,显然是已经在这场政治博弈中露出了怯意,这如何能不让这位志得意满的年轻公子兴高采烈心情大好呢。
那艳丽的女子正将手中剥好的荔枝喂进了青年的口中,却没有防备那青年人将自己的手伸入了女子的亵衣中用力的抚摸着。
“啪。”
女子惊叫一声,连忙轻拍那支不安分的手,随后怯生生、娇滴滴的轻声对那青年娇叱道:
“公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青年随即眯着眼睛在那女子伸来的脸庞上轻吸一口,这才坏笑着抬起了头,并狠狠在那女子的翘臀上拧了一把后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司马大人有要事相商。
艳艳,今夜准备侍寝吧。到时候在好好地让我享受享受。”
女子闻言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惧意,随后还是佯装媚笑道了声“是”后从那青年人的怀中站起,与其余几名女子一同欠身施礼后盈盈离去。
见阁中女子都已经退了出去,青年这才对身旁那满脸坑坑洼洼的瘦脸中年人厉色说道:
“严司马,刘相邦依旧不愿向夏国称臣吗?
这老顽固可当真是讨厌至极,难道他就不知道万事可退可进,丈夫能屈能伸吗?
昔日姚君分封时,我四国不同样向姚君称臣,尊周为王。
但不到六百年,这天下已经没有了大周,可我蜀国却仍旧屹立。
现在向夏国称臣又有何不可?
而且,我们已经落到了齐国后面,如果在不赶快俯首称臣,那萧大单于若是动了干戈,恐怕我们能够拥有与之谈判的筹码可就不多了。”
微胖公子说罢话后,那严叔段也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将萧大单于的话带给了刘相邦,可他还是不肯与我们站在一起。
萧大单于只说若是我们此刻降了大夏,那就不会派兵前来攻打蜀国,更会承认公子您继任国君之位。
可是相邦若是一意孤行,惹了那萧大单于生气举兵来攻,届时大单于定会对我蜀国失望之至,对公子您也会非常不满的。
公子不要忘了,齐公死后,那齐国长公子萧思以及其他的公子们可是被大单于发配至秦地了,他立的那个齐公只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妾氏所生的庶子啊。”
严叔段的话音刚落,公子屠便浑身一阵颤抖,就好像齐国往事就在眼前似的。
“这老东西,我派人刺伤了大哥,他难道还不知道弃暗投明却一定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高兴吗?”
“是啊,公子,长公子虽然未死,但也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了。那刘执此刻不赶快来投效公子您,真不知道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似这种蛇鼠两端之人,公子应该早除为妙啊。”
严叔段说罢,公子屠转头望了一眼这位早就想要取刘执而代之的司马,随后沉思片刻后冷笑一声道:“君父生死不知,所以杀死刘执尚不到时候。
万一君父醒来后发现我杀了刘执,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严司马,我知道你想早一日登上相邦之位,但如今局面复杂,我们千万不可鲁莽。
别的不说,就说三日前南侯府中的那场厮杀我们都还未查明原因。
若那是君父派人想要去除掉南侯所以才发动的攻击,就说明君父的实力依旧强大,我们则还需要韬光养晦,伺机而动啊。”
说到这里,公子屠竟然语气中露出了怯意,显然是对蜀公尚有恐惧。
“君上?”
听着公子屠提起了自从称病后,就数月不露面的蜀公,严叔段面带冷意对公子屠不屑地说道:
“公子,请恕微臣直言,君上若是在世的话,又岂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