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看我,女人。”里昂冷笑,“他们想算计我,绝没那么容易。”
“你讨厌郁西安娜对吗?”我心里一凛,不禁问。
“以前看在苏西的份上,我尽量绅士的对待她,可她实在缠得我很烦。”里昂皱起眉,“我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好像每个人都要满足她的要求。”
“那尼娜呢?”
“你知道我的态度。”里昂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再说她无关紧要,开始只是为了应付教会,后来是为了对付你。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价值。”
“你真冷酷。”我笑说,“不过冷酷亲王就得配邪恶女巫。只是你不要掉以轻心,我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放手,她和郁西安娜不一样,直接的人比较好对付。”说到这儿,我托着里昂的下巴,“真不知你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为你要死要活。”看到他脸色变差,连忙又补上,“包括我在内。”
于是他脸色好多了,隔了会儿才说,“你说的,可行。”
“英明的决定。”我双手搂住他有脖子,“正事谈完,能否说一下别的。”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事需要谈吗?”他挑了挑眉,但眼底还是有点阴影。好像,他对我不是处女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
“你能说句‘我爱你’吗?我很想听,哪怕是假话。”我期待的望着他,心里很是渴望。那会让我感觉时空重合,我爱的男人不管在哪个时空,都陪在我身边。
“假话听来有什么意思。”他把我放在地上,自已站起来就走。
“就说一次‘我爱你’会死吗?”我气得冲他的背影叫。
他没有回头,但那张桌子,刚才经过激烈撞击、已经摇摇欲坠的桌子,在我的声波震荡下,哗啦一下塌倒了,吓了我一跳。
后来的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证明那皇帝不出所料的窝囊,其实早就想偏安一隅,厌倦了战争,只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我给了他台阶,用我的东方神火。那天在战场上,双方对阵,本来还因为里昂故意放水,有了点势均力敌的意思,但当凭地而起的大火,蔓延成火龙之势,皇帝联军很快就撤退了。名义上的所谓“叛军”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当天晚上派了使者,请求与皇帝陛下谈判。同时,随军的休顿先生得了封密信,斟酌一二后,就去劝皇帝接受谈判。
皇帝正愁没有借口,做作一番后也就答应了。最后花了三天时间谈判,北诺曼独立,每年象征性的给皇帝陛下进奉一份贡品,从此两不相干。
“不战而胜最是理想。”我对里昂说,“虽然胜得不彻底,你会不高兴,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还令你的臣民高兴,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态度啊。”
“你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件大事。”里昂皱皱眉。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永远的道理。”我向他灌输东方智慧,却没办法告诉他:这个小小的王国,以及王国内的分裂与联合,在历史上都没留下印迹。对于他会变得永恒的生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那条火龙是怎么弄出来的?”他还很好奇另一件事。
我贼笑,“都告诉了你,我还混什么呀。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一根头发,除非……你去爱别的女人。”我假意威胁他。
“如果那样,你打算怎么办?”他挑挑眉,问我。
“把你烧成灰,吃到肚子里去哼。”
“妒妇。”他骂我,眼底却是温柔。
我立即嬉皮笑脸的腻上去,自然又是一番卿卿我我。只不过,我表面上虽然轻松,心底却总有一丝不安在徘徊。原因很简单:郁西安娜那疯女人会善罢甘休吗?另一个死女人尼娜可是与我一同穿越的,她为的就是里昂,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最可怕的是,那个老巫婆一直没露面。而那个被烧死的红衣教士能偷袭小丁和师祖成功,证明人家西方世界也有异人,万一再蹦出一个两个来,我要怎么应对?
最近太顺利了,特别是我和里昂的感情似乎在渐渐明朗化,就好像我们之间本来有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前挺艰难纠结的,似乎两人间隔着千山万水,可捅破后却直达目标,结果倒让我心神不宁起来。
而这种不安在我随大军返回北诺曼的都城时,在我心里迅速扩散开了,因为尼娜和郁西安娜都不见了踪影。郁西安娜还好说,尼娜的行为就有点诡异了。
把心中的忧虑和里昂一说,他答应派人去调查这两个女人的去向。然后,就和整个都城的人陷入了长达半个月的狂欢之中。对于这一点,我真是很佩服诺曼人,他们有拼杀的勇气,即便感觉多么害怕也不会退缩,他们更有玩乐的天分,做什么事都那么痛快淋漓,中庸含蓄的中国人倒真应该也学习学习才好。
归来的士兵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亲王殿下更成为了普通百姓心中的神。至于我,声望居然也好了很多,因为我整出那条火龙,吓退敌军,得到了士兵们的赞赏和惊叹,军属们自然也就慢慢相信了,我也可以是正义的化身,而不只是邪恶。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我很戒备,就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不过我并不介意,反而很高兴天天嚷嚷要烧死我的声音终于不再是主流。
每天晚上,里昂都放着高床软枕不睡,非要挤到我的小阁楼上。因为,嘿嘿,我拿乔嘛,不肯以情妇的身份睡到他的房间,他又忍不住不见我,只好来将就。我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是我的男人,我是不是他的女人,得看小爷我的心情。
“这张床真小。”这天晚上,过后,里昂向我抱怨。
“床小才好,我们可以紧挨在一起睡呀。”我展开身体,蛇一样缠着他,“最不喜欢你们西方人这一点了,一张床弄这么大,就算你们体型大吧,也不至于这样。”
“大有大的好处。”他的手不老实的摸上我的腰,“太小了翻腾不开,你又这么野。”
“我很淑女好不好?”我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蹭,激得他很快心火上升。
“淑女?”他把我抱紧,气息急促起来,“虽然我们北欧半岛风气开放,但也有贵族小姐恪守礼仪和教义,就算和丈夫在一起,也要穿那种从头包到脚的睡衣。只是在某些部位……留一个洞,好方便繁衍子孙。”
“那不是淑女,那是被礼教残害的女性好不好?”我嗤之以鼻,“爱是最神圣的权利,只要两个人相爱,做什么都是很正常的。”
“放心,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温柔的吻我,身子开始热起来。
真是的,说个爱字会死吗?喜欢这两个字总是差点档次。我知道他不迂腐,但他对我不是处女的事总是心有芥蒂,恨得我牙痒痒。虽然时间顺序倒了吧,但他“行凶”后却来怪我,这也太欺侮人了。
“今天很累了,不要了吧?”我半推半就着,试图逃开他,“明天早上我还要带小刘易斯去看我爷爷和弟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啊,你不要总带着刘易斯去参加狂欢,他还小,作息要正常……”
我没说完,因为很快陷入另一种狂欢,结果导致第二天下午才起床,然后忙活来忙活去,当天没能按计划成行。我现在仍然十分小心,尼娜没有消息,那老巫婆从没现过身,我不能有半点疏忽。
“你会做我的新妈妈吗?”晚饭时,小刘易斯突然问我。
饭桌上没有里昂,我没那么尴尬,但这问题还是不好回答,只好反问他,“你的希望呢?”我从战场上回来后,和小刘易斯更亲密了些。现在他很依赖我,而且小孩子直觉灵敏,他肯定知道我和他父亲的关系不一般了。
“我爱你。”他跳下椅子,抱住我的膝盖,“可是我感觉背叛了母亲。”
“不会啦,你的母亲永远在你心里,她是给了你生命的人,你爱别人,并不意味着背叛她。”我无力地劝,心里有点慌。虽然亲王夫人苏西死了,可为什么我还感觉我在抢她的东西?也许,因为这是她的地盘。
“不,母亲一定会恨我。因为……”小刘易斯抬起小脸,“因为我心里希望你当我的新妈妈。”
我脑子轰了一声,听到他又说,“不然,你等我长大好不好?长大了我娶你,这样就不会背叛母亲,却又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不用纠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凝视着他绿得纯粹的眼睛,“你爸爸并没向我求婚。”
“他会的。”小刘易斯用力点头,“今天下午我看到他把那枚祖母绿的宝石戒指拿出来了。”
67 求婚
因为小刘易斯的话,第二天我见到里昂时很不自然。
他也是,一直绷着脸,而且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不像平时那样睡在我的阁楼里,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他居然有三天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见到我还冷言冷语的,好像我已经失宠似的。我亲耳听到厨娘和侍女们背后议论。
“亲王殿下好像厌倦了女巫小姐呢。”
“可不?我早说亲王殿下就是一阵新鲜劲儿,早晚会过去的。不管娶转世的战争女神和女公爵都体面得多,总比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强。虽然,她长得是很招人的,连我家那个死家伙见了女巫小姐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娶?亲王殿下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哈,不过是情妇,床上的女人罢了。”
“要说女巫小姐也怪可怜的,可能一心嫁给亲王殿下吧?你看她对刘易斯少爷多好啊,刘易斯少爷也被哄得很喜欢她,可是没有亲王殿下的宠爱,就当不了少爷的后妈。”
“其实她应该心存感激。咱们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哪见过亲王殿下对任何一个女人迷恋过。”
“迷恋吗?”
“当然,你没看到亲王殿下的眼神吗?虽然还是很冷酷,但绞着她的身影不离开,心里一定是爱得狠了才这样。”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可惜啊,终究没坐上正位。”
啊哈哈哈哈……哦呵呵呵呵……不拉不拉不拉……
看起来,天下间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八卦因子格外旺盛。不过这些话听得我心头火起,本想冲出去惊吓一下这群八婆,转而一想又觉得没意思,悄悄走开了。
然后我对里昂的态度也变了,两人不可避免的相遇时,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我先高傲冷漠的离开,导致现场的气压特别低沉。我当然不相信里昂是因为厌倦我而疏远,情人之间的这点感觉还是有的。我想他只是在别扭。他想改变我们的关系,但有压力和理智的考量。或者,还有害羞。
果然,他没忍了几天就来找我了,斥责我有多么无理 我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就哭了起来。不是装的,也不知怎么就心酸起来,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恐惧与悲伤,当我惊觉的时候,脸庞全湿了,因为压抑着不出声而哽咽不止。
里昂愣了,随后全部的心防都瞬间被打碎了似得,脸上的坚毅转化为温柔的心疼,上前把我抱在怀里。
“好啦,别哭。”他吻着我的头发,温柔的哄着。双臂牢牢的圈住我,好像生怕我会消失。
于是我哭的更厉害,反手抱着他的腰,恨不能时间立即停止,让我不会失去他。怎么办呢?要把事实全告诉他吗?万一他不接受怎么办?他不相信怎么办?他以为我是妖孽怎么办?可是我不能留在这个时空,否则我会一点一点老去,而他会在三十五岁上成为吸血鬼王,获得永恒的生命。那时又如何?我不想成为吸血鬼,可更不能在他面前老死。
那叫我,情何以堪!
“对不起。”他捧着我的脸,眼神里有痛楚和热切,“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你在我胸口放的这把火,下的这个咒令我快接受不了了。不要再用巫术蛊惑我,令我情不自禁。收回你的魔法,它每天烧得我坐立不安。”
“没有魔法、没有咒语、没有巫术。”我踮起脚,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爱你里昂,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你心里的火,是因为你也爱我。。。。。”
“不可能!”他拉住我,却没有放手,“一定是你的巫术,才令我的控制力瓦解。是魔法,不是爱情!”
不是吗?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然泪水会迷蒙着,令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真的不是爱情吗?我不信!于是我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把灼热的脸颊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他根本就没办法抵抗我的靠近, 一下子把我抱起来,近乎饥渴的吻住我,鼻息浓烈,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贴着我的胸膛狂跳,好像我们有千百年没在一起了。其实不过才几天。
“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我的呢喃破碎不成语。
他听到了,因为他咬牙说:“一定有魔法,不然为什么我恨不得融化在你身上,心也化在你心上。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傻瓜,爱情本身就是魔法。
我想告诉他,但被吟哦声代替。算了,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如果魔法说能令他敞开心扉,我就是有魔法的。
因为突如其来的不安和心酸,这一夜我格外的温柔的对待他,屈意相迎,轻怜蜜意。而他,也似乎感觉到我的心意,特别的热烈。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可这一夜是感觉最好的,那快乐几乎刻进骨子里。
“别离开我。”在高潮来临的一刻,他伏在我耳边咬牙恳求。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于是只能大声呻吟着贴得他更紧,并尖叫着迎接那道狂猛的热流。在亢奋而激烈的喘息中,在极度满足的释放中,我忽然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滚烫中,似乎有一点清爽的凉意进入了我温暖而空荡的身体内……
这一夜,他好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又像是弥补前几天没在一起的缺憾,一直纠缠我到天亮,然后再灰蒙蒙的晨曦中抱着我,回身从枕头下拿出那枚祖母绿戒指,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这个送给你。”他被情欲之色迷蒙了一夜的眼睛说不出的清澈,就好像雨水洗过的天空,“不管你以前的男人是谁,以后你只能由我。而且……既然你不肯解开对我施下的魔法、巫术,我就只能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你也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我!”
我微笑,“你这是对我求婚吗?”
“我是命令你。”他虎着脸。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逗他。
他忽然一翻身,让我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不答应?你试试!手给我!”
我故意把手背到身后,不肯让他有给我戴戒指的机会,心里甜蜜到不行。是的,他还是嘴硬不肯说爱我,可这行动太说明问题。他想娶我,还有什么比一个男人想娶你时更能表达爱意呢?至于我能否真的留下来陪他,我们是否会生离死别,这个时候根本考虑不到。只有甜蜜、幸福、海枯石烂也不会变的爱意。
他抓我的手,我躲来躲去,他恼火之下居然呵我的痒,我笑到不行。而当他发现了我的弱点,立即就进攻,最后害我不断躲避着求饶。
“我服了!亲王殿下。哈哈……求你放过我!我真服了。啊……哈哈,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您……啊……”
我的狼狈样子取悦了他,他满脸满眼的轻松惬意,还有隐含着的温柔。我从没见过他这个神情,不小心有事迷醉。而正当那枚戒指就要戴到我手上时,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响起,划破了静谧的清晨时光。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象征亲王夫人的那枚祖母绿戒指滚下了床,落在地板上。
“发生了什么事?”我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下。
里昂搂紧我,“别怕,我去看看。”他又吻了下我的唇,眼神里那令人无法忽略的保护感令我心头大定。
“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我坐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他没回答,我就当他是默许,麻利的穿上衣服,随便捋顺了头发,又加了一件大披肩。当我无意中看到镜子时,不禁愣了愣。总看到小说中描述:被彻底宠爱过的样子。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现在看到自己的脸,终于见识到了。
“走吧!”我向同样才穿上衣服的他伸出手。
他犹豫了下,终于上前握住,我们就这么手挽着手走下楼梯,进入一楼大厅。
那里,已经有不少仆人和侍女三五成群的站着,穿着睡衣,惊恐的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男管家nine和女管家emma正守在门边,低声商量着什么。
“报告亲王殿下,外面好象出了点事。”nine看到里昂和我走下来,连忙上前说道,目光瞄过我们紧紧相握的手。
这不废话吗?没事发生的话,大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腹诽,看着nine那张很幼齿,很狐狸的脸。
他是帮助里昂管外务的,那位端庄的女管家emma负责所有的家务事。他们两个不是夫妻,却很有些男主外,女主内的意思。
“我去看看。”里昂沉声道。
nine拦住里昂,“亲王殿下,外面情况不明,还是我先去看看。卫兵很快就到,您必须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才能身处险地。”
里昂挥了挥受,制止nine再说下去。他亲临战场时都没怕过,这时候怎么会退缩?不过,他想放开我的手,大约是不愿意我去涉险,可我紧紧拉住他,表明非去不可。
他回头看看我,我坚定的点头。于是他就这么拉着我穿过人群,转身往大门边走。然而他的手还没触到门把手,又一声尖叫穿透了厚实的原木大门,传了进来,随后还有令人汗毛直竖的哭声。
“杀人啦!有魔鬼杀人啦!”
68新吸血鬼
里昂神色一凛,推开了门。
天已经蒙蒙亮,青灰色的晨光本来很美,可不知为什么,却染上了一丝血腥气。里昂拉着我,沿着那惨叫声而去,没走出多远,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里面传来凄切的哭声。
那些人看到他们的亲王殿下到了,不由自主的闪开一条道路,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男人的尸体哭泣。那男人面孔白得发灰,胸前和脖子上洒着大片的鲜血。
我心头一惊,虽然还没看到具体的死状,但怎么感觉那么像被吸血鬼咬死的?
里昂什么也不说,皱紧了眉头向前走,一直走到天光大亮,结果发现一共有七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死状都是一样的……惨白的脸意味着他们的血液干涸,胸前及脖子上的血意味着他们被残酷吸食。
情不自禁的,我拉紧里昂的手。如果真是吸血鬼做恶,我可以肯定,从杀戮现场来看,北诺曼的都城来的不只是一只吸血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向平静的北诺曼会突然有吸血鬼光临?照理说,就算其他地方有吸血鬼,此地也不应该有。据师祖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说,兰斯洛与血族有协议,他负责培养超级吸血鬼王,提供血族一些物质条件,换来血族对范伦丁家族的承诺,那就是绝对不骚扰这片领地。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一定是她”突然,一个妇人尖声叫了起来,指着我,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就是这个东方女巫带来灾祸,引着魔鬼来吃掉我们”她状似疯癫的叫嚷着,同时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奋力朝我丢了过来。
我气坏了。
怎么着?我就是这么方便的借口吗?不管有了什么坏事,都要算在我的头上。有好事,却从不认为是我带来的福音喵的恨死种族歧视了,这年代的北欧还落后得像丐帮,却敢欺侮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外来的,我是孤身一个人吗?
丑陋的人性啊啪的一声,那石头没有打中我,因为里昂挥手给拦住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激愤的群情已经被煽动了起来,大小石块像雨一样袭了过来。
我怒火中烧,随手就可以打出火来,把石头和愚民全烧焦,但我还没动,里昂突然抱住了我,护住我的全身,任那石块打在他身上。
“别动,别给他们误会的机会”在这种时刻,他的声音居然还平缓温暖。
我停住了动作,忽然明白我不能图一时之快。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那些可恶的人,毕竟是他的臣民。
我委屈得想哭,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面颊上,惊慌中抬头一看,发现不知哪块石头砸到了里昂的额头,正有鲜血自他沿着他挺直得鼻梁落下来。
那些愚民是被突如其来的可怕死亡吓得丧失理智,急于找个迁怒的对象,现在看到他们的领主被误伤了,都吓得停下,噤若寒蝉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连忙掏出手帕,按在里昂的头上,“疼吗?”我问,被冤枉也没哭,这时候的眼眶却湿润了。
他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睛,慢慢拿下我的手,任那细细的血线继续流淌,身子绷得笔直,面对着他那迷信可恶的臣民,冷声道,“我说过,凡有定罪,必受审判。昨晚,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有谁要怀疑吗?”他说得那样自信而威严,令所有人都不敢产生一点多心的念头。
他把我揽到他身边,“这位女巫小姐即将成为北诺曼的领主夫人,我的妻子,谁要是再以他不敬,就是对我的侮辱。我不管他是谁,保证他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嗡的一声,人群全乱了,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我也一样,虽然他刚才向我求婚,但我还没答应,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刻当场宣布。
无数双眼睛看着我,全部是难以置信。要知道情妇人人可当得,但要做亲王夫人是需要很苛刻的条件的。我以外族女巫的身份被扶为领主夫人,简直是北欧半岛史上的第一人只是里昂是北诺曼的天,他可以掌握他的臣民的生死,他可以令皇帝让步,令北诺曼独立,他就是不可违背的存在。现在他这样说了,哪敢有人反对,而那些心中不满的人,只能对着死尸号哭,以此来表达自已的情绪。
“不管伤人者是妖魔还是怪物,我都会给大家一个公道。”里昂掷地有声的说。
这一下,众人的情绪平静了很多。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幸好灵机一动,忍住了。静静的、乖乖的甚至柔顺的跟在里昂身边,听他打发死者家属把尸体送到教堂里去,听他安排搜索和警戒,听他支配人手调查……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里昂看向我,我立即对他展开一个温暖的笑意。他也微笑,伸出手与我相握,我相信不需要任何语言,那些在旁偷窥的人都会明白了,他们的亲王殿下以我来真的了。
“我有个想法。”回到大屋后,我亲自做饭给他。
说起来,我显摆厨艺很久了,但他却从没吃过我亲手做的饭。我送给他,他没吃。他想吃的时候,我又不肯做。没想到在这突然而至的灾祸面前,我们的距离突然拉近了很多。
他保护着我,我明白。我依赖着他,他也明白。我得说,这种感觉真的真的很好,再也不会孤单和慌张,因为知道总有个人有你身边。
“不同意。”他吃了一口蘑菇炖肉,舒服的叹息着说。
“我还没说呢。”
“总之我不会让你冒险。”他斩钉截铁。
我心头甜蜜,于是腻在他身边,“我不会冒险的,我胆子最小,最怕死了。”
“是吗?”他挑挑眉,“你以前跟我对抗,胆子大极了,而且特别狠,对自已也那样。那时,我总怕你会突然把自已整死。”
他那时就舍不得我吗?我心里想着,却逼自已严肃地谈起正事。
“这件事来得蹊跷,应付时容不得你分神。”我正色道,“北诺曼刚刻独立战争,不能接连不断的出事故。不然,你的敌人会蠢蠢欲动,甚至联起手来,那会给北诺曼带来灾难。我知道你强大,从来不畏惧任何危险,可群蚁能食……呃……狮子,不能大意。”我本来想说群蚊食象,可我很怀疑这个时代、这个地区的人是没见过大象的,又鉴于他的名字的意思,我临时改为了狮子。
“而且,团结就是力量。”我继续说,“这种时刻更不能起内讧,如果你们君民不能一心,就特别容易被人挑拨生事。假如从里面乱起来,就算你是战神转世,照样也会失败。”
“所以呢?”他问我,停下刀叉。
我抓住他一只手,轻按在自已的面颊上,在他掌心中蹭啊蹭的,“我要给自已一个清白,就算还有人会怀疑,但只要他们不要一出事就坚决地赖给我就行。我以好人的形象出现,你的臣民就不会质疑你。”
“我说了,我不同意你冒险。”他很认真。
“我也说了,我不冒险。你才跟我求婚,我还没当亲王夫人,天天缠得你半死呢,怎么会去死?”我没心没肺的笑。
他忽然搂住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他声音温柔,呢喃着,还有点慌乱似的,“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你消失不见了。我觉得这是神喻……可是……你别离开我。”
我心里一疼,不明白他和小刘易斯父子为什么发一样的梦。难道他们真的预感到我会离开?可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忍着心里不安的针刺感,回抱着他说,“你如果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那你要怎么办呢?”他的声音穿过我的黑发。
“本来我想……”我咽了口唾沫,“我想让你把我关到一个大铁笼子里,让所有人都能做我的不在场证人,再出什么事就赖不到我头上。但当我想跟你这么说时,我忽然发现我笨到死。你想,这样一来,假如那杀手是针对我的,他也就不会出来。那样,我真是越描越黑了。”
“于是呢?”
“于是我想,我们应该制造我单独待着的假象。其实你要提前找几个整个北诺曼最德高望重,说的话每个人都会相信的人和我在一起。这样,引得杀手再次出动,而我又有强有力的人证,不就洗涮干净我了吗?当然,别有用心的人会说我有同党,或者我引来的魔鬼,但至少不那么理直气壮了,相信的人也会很少,如果你能找几个教会的人来证明我,那就连这点空子也能堵上了。”
里昂想了想,点头,“这个方法不错。我也不想任何人误会你。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有几天不在一起。”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有意无意的给他打预防针,免得我真离开的时候他受不了。
“要多久?”他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对方应该很急切吧。只要我和里昂吵一架,打冷战,并且让对方相信就成。他……他们……就会出动。
“你认为,凶手是什么?”他又问,这一次神情阴郁。
我心头一揪。刚才里昂和几个近臣仔细检查过尸体,又找来教士诵读,还背着我吩咐了什么。我有理由相信,他知道了事实。尽管,吸血鬼对于古代欧洲人也只是传说。
“吸血鬼。”我犹豫了下,终于直言。
里昂的脸色一凛,坐直了身子,大约没想到我能看出来,而且这么直白。
69 永远在一起(上)
“那么,要怎么办?”沉吟了一会儿,他很快接受现实。
“基本上,人类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叹了口气,“最好在太阳落山后,升起前,叫大家不要外出,不要邀请陌生人进入房子。假如他们不是超级厉害的那种,应该很难破门而入。”
“抓不到他们?”里昂不是逃避的性格,所以问出这种进攻性的话来。
“很难。”我实话实说,“但如果非要试一试,记得士兵不要分散,而且要带着火把和银质的东西。不是普通的银,而是经过法术淬炼的。你不认识很多大法师吗?让他们试着把咒语加在银器上。”
“你懂得很多。”里昂试探性的看着我。
他爱上我,就开始想了解我的过去了。我很理解,但是暂时还不能全部透露,只能隐晦地说,“我来的那个地方也有吸血鬼,而且不少。我其实……是吸血鬼猎人,只是不那么专业。”
他眼睛一亮,又黯下去,因为他还是不想我冒险,而我愿意为他做一切。只是现在不行,我先得把自已洗白了,不然就算做了好事,也会被别人误解。我自已倒没什么,我怕里昂这个领主难做。
“你觉得他们……有几个?”他沉默了片刻就转移话题。
“至少三个。”我想了想,“而且可能是新生儿。”
“新生儿?”里昂对这个名词很意外。
“对,因为他们的食量,他们吸食的方式。”我认真分析,“成熟的吸血鬼不会这么不知节制,就算是性格特别他凶残的,也不会这么不优雅。所以十之八九,是至少三个新生儿,闯入了你的领地。”
“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有原因吗?”
面对这个句问话,我沉默了。事实上,我觉得有原因。但那只是感觉,我没有证据。我觉得整件事都带着阴谋的味道,似乎是有人在决针对北诺曼,针对里昂,针对我。可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一时判断不出。
至于小丁,我却并不担心。他已经渡过了新生儿期,就算他摆脱了心窍被封的困境,也不会这样杀人的。这七个人的死,感觉是三个故意搞破坏的新生吸血鬼做的。没有节制,横行霸道,恶劣示威。
不过我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在和里昂又商量了半天细节后,跑去看了小丁和师祖。让我欣慰的是,他们爷俩个还没醒过来,无形中摆脱了嫌疑。
到底是谁使坏呢?郁西安娜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个搅屎棍,没这么高段位。尼娜?那个一直没出现的老巫婆?不可能啊,首先他们未必操纵得了吸血鬼。其次这里不是东欧地区,吸血鬼没有这么泛滥,她们到哪儿找三个吸血鬼新生儿去兰斯洛?更不可能了,我坚信他绝出不了那个无形结界。
我一边努力想着,一边走回阁楼,感觉浑身无力。我坐在床上,看着阳光照着窗外的绿叶,心想如果吸血鬼不除,夜晚来临的时候就是死神出没的时间。现在里昂决定还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普通百姓,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下令入夜后不得上街。但,总会有人无视禁令的。如果这世上的人都明理且遵守纪律命令,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和悲剧了。
正感叹着,突然心头一动……那个祖母绿的戒指呢?当时掉在地上后,我随便捡起来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然后就穿了衣服匆匆离开,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善后和准备。
我的房间是绝对没有人乱闯的,这么多日子来,除了小熊就没有人来过。而今她正在家养胎,solomon连屋子也不让她出,也就是说这房间只有我与里昂出入。那么,戒指呢?
我毛了,冷汗直冒,一是因为这个戒指的意义,里昂把它交给我,我就应该好好保存。二是因为我有不好的预感,是否在我和里昂离开后,有人潜入过这个房间?如果他能无声无息的出现,说明里昂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我立即把房间检查了一遍,没放过每一寸地方,也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有,还是没有,那枚代表亲王夫人的戒指就这么不翼而飞。
犹豫了下,我还是去找里昂,报告了这种情况。他生我气,我不在乎,我得提醒他注意安全。他是很强大没错,但在他没有变成吸血鬼之前,他是对付不了那种生物的。万一,机缘巧合之下他提前转变,我不是白白穿越了这一回吗?
“我会把它拿回来,重新戴在你手上的。”里昂听了我说的后,安慰我。
可我真的并不介意什么宝石戒指,什么亲王夫人的地位,而是要他保证安全。他表示会注意,眼看天色已晚,就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
我们当众表示互不信任,然后我气乎乎的自已回阁楼,落了单。再然后男管家nine和女管家emma溜上来,emma帮我布置入睡的假象,nine则带我能过密道进入一个小房子。喵的,古代古堡的密道真是多,而里昂的能力也超级强,这才一下午功夫,北诺曼最德高望重的三个老头子和两个老头子教士就请到了,与我同处一室。
可以说,这些老人并不友好,一整夜都盯着我,连眼睛也不眨,生怕我耍花样。他们要对得起自已的诚信名声,诚实人品,可我也很难受好不好?正常试试让五个人,十双真正“老”鹰似的眼睛盯一夜看看?
可惜,他们盯住了我,我却并不是凶手。第二天早上,又有悲惨地哭声传来,又有三个人和一个女人被吸干了血。
这三个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跑到城里的酒馆喝酒。其中一个男人还找了个姑娘在草地里,结果死的时候,两人都是全身赤luo,还保持着的姿态,死得真是又快又变态。
“至少,你的嫌疑洗净了。”里昂苦笑。
早上,当一群无知群众来阁楼下讨说法时,那五个老头给我做证了,并声明念了一夜圣经,让我这个妖孽绝对做不了恶。被吓坏了的、死了亲戚朋友的愚民们这才不得不信我。对此,我很欣慰,以后做起事来只要小心些就不会有大问题了。我不需要他们爱我,只要别总往我脑袋上扣脏水就行。
有鉴于此,里昂改变了决定,是把事实告诉了臣民。只有他们怕了,慌了,才会不出门,才会减少伤亡。不知道事实而胡乱猜测,反而不是好事,若让有心人利用,倒得不偿失了。
就怕那些吸血鬼再不出来,我们就很难抓到他们了。”里昂叹息。
“他们会出来的。”我很坚信这一点,“如果我没判断错,新生儿克制不了饮血的欲望,饥饿会让他们做任何事。假如他们为此远走其他地方,就能证明他们不是针对北诺曼。否则,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好,我们等。”里昂目光坚毅。
傍晚的时候,全都城的人们全知道了有吸血鬼来临的消息。当然,他们很惊吓,全部关门闭户,天色全黑时,街上连一点灯火也没有,只有里昂最忠诚的卫队还在巡逻。
他们身上装备了里昂请来的法师所加持过的银器,又因为经过战争的洗礼,强壮而守纪律,每个小分队团结战斗,互相协助,居然一夜安全,没有任何伤亡。
“这样也不是办法。”里昂检视这些卫兵时,我跟在身后,听到一个小队长这么嚷嚷。
当然不能这么下去,每个人都知道。不能被几只吸血鬼影响了生活,难道从今以后,都城里的人就不能在晚间出入吗?所有人都要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不知道哪天被吸干净血吗?只是……
“沉住气。”里昂拍拍他的肩,“我们在战场上时,也要等待机会。”
“不知未来的亲王夫人可否帮忙。”又一个小队长说,“她是来自东方的女巫,能在战场上召唤出一条件火龙来,还怕那些恶心的蝙蝠吗?”
我很想为吸血鬼辩护两句,因为他不全是坏人。可此时我什么也不能说,只微笑着看向里昂。一切就由他做主吧都城中的所有人,也真的只有我才能和吸血鬼硬碰硬。
“她归我保护。”里昂不避嫌的挽住我的腰,“你要保护妻儿,也要自已动手。我们北诺曼人,是打不倒的”最后这一句话很有煽动作用,引得群情激越,嚷嚷着要打死吸血鬼。
我觉得他们太亢奋了,好在里昂还沉静。我相信他的勇敢,也相信他的耐心,但我对那三个吸血鬼新生儿越来越感到不安。完全没理由没根据,就是第六感。
自从我不再是嫌疑犯,里昂又和我恢复同居的状态,不过现在我们不是睡在阁楼,而是他的房间,并在大床边放了一张小床,让小刘易斯一起住。他担心儿子,在吸血鬼根除前,我想我们会一直这样生活,虽然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却不能亲热很难熬,但小刘易斯的生命安全更为重要。
小刘易斯从未和父亲这样亲近过,每天都欢天喜地的,恨不能吸血鬼一辈子不走才好。他还试图睡在我和里昂中间,里昂只容忍了一次就不许了,但小刘易斯还是很高兴。而那次,父子俩人一起发梦,一起说梦话:你别离开我让我的心酸了半天。
一周时间,吸血鬼没有再出现。可就在这晚,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一头一身的冷汗。看身边,里昂还在,可小床那里……小刘易斯不见了
70 永远在一起(下)
我蹭地一下坐起来。 不对,情况不对。我不可能睡得这么沉。这几天我看似轻松,但实则情绪紧绷,晚上睡觉很轻,小刘易斯翻个身都会醒,何况他突然不见踪影。
他去了哪里?他是自已走的,还是被劫持的?浴室那边没动静,也不可能是上厕所了。而里昂,到现在还在睡,这也不正常极了。
有人进来了?不可能,门窗全紧锁,吸血鬼没人邀请也进不来。除非是道行很深的那种,可以蛊惑人去开门,并发出邀请。可是,那三只是新生吸血鬼啊。难道,他们背后还有别人?
“里昂,醒醒”我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自已轻巧的跳下床,迅速穿衣服。
里昂立即就醒了,就好像从没有睡过一样。这证明他的情绪一直是紧绷的,不过被法术掩盖了去。
“怎么了?”他问。
我不回答,只闪过身,让他自已看到空空的小床。
他大吃一惊,也急忙下床穿衣。而我,已经盘膝坐在地上,施行着法术。自从法力和神力都恢复,并且有了突破以来,我把以前师傅教过的道术都重新修炼了一遍,比如:追踪术。
小刘易斯的身上,我早就缝上了子母符咒,我自已身上也挂了一个,那是用融合了我们两人之血的红墨写下的。多事之秋,我不得不格外谨慎,其实我很希望根本用不上这个。可惜,今天真用上了。
“在……”我猛然睁开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我感知到了小刘易斯的所在,我看到了“他”,可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所以又测试了一次。
结果,相同。
“他在哪儿?”里昂焦急的问我。
“亲王夫人的……墓地。”我全身发凉着说。
里昂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他平时的理智与冷静,似乎什么也不能把他打倒似的。
“你别去。”他向门口走了几步后,回头说。
“不行。”我紧跟着他,“亲王夫人她……她恐怕不太妥当。”我斟酌着字句,不知怎么说才好。但愿我的预感是错的,但愿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如此。可是,为什么我有那么强烈的直觉?
“她死了。”里昂提醒我,看起来心中也有不安。
“我们得让她安息。”我上前,握紧里昂的手。
里昂沉吟了一下,终于没再说什么,抬手把一柄银椎放入靴筒,拉着我走出大门。
夜色很黑,于是那圆月就显得格外凄凉。我们没有惊动别人,静静的在夜色中穿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暗夜中有人正在窥探我们。
北诺曼都城的墓地就在城镇的边缘,白天看着还没什么,这时望去,就见高高矮矮的墓碑,在月光下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很是惊悚。而范伦丁家的领主墓地在墓区的最后面,墓室高大如小房子,墓室之间的间隔也很大,于是格外显得荒凉恐怖。
看着前方,我停下脚步,同时感觉里昂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他的身子也同时僵住了。
死去的亲王夫人苏西,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美得令人窒息。从前,她就是个美人,就像一朵绝世名花,只是因为生病而枯萎。此时,她就好似被鲜血灌溉过的玫瑰,绽放出近乎妖异的美丽来。
“小心,她就是新生吸血鬼”我多余的告诫里昂,其实不用我说,谁都看得出来。除了吸血鬼,还能有什么种族这么美丽。
“苏西,你要干什么?”里昂挺直了脊背。
苏西看着里昂,眼睛里闪动的东西叫深情,可是当她看到我,眼睛却立即变成血红。那是恨、那是厌恶,那是要杀掉我的疯狂。于是我知道,转变她的人污蔑了我。
“我想活着。”苏西终于开口,“健康的活着,可以四处走动,可以跳跃奔跑,可以……”
“你把这种状况叫活着?”里昂插嘴。
我心一疼。
这为什么不叫活着?几年后他也会这样,并一直持续了九百年,还会更久。他能想,他能爱与恨,只是和人类形式不同,为什么不算是生命?如果他连苏西也接受不了,以后要如何面对自已的转变,要如何痛苦?
“谁转变了你?”我插嘴。
“你闭嘴”苏西突然狂叫了起来,“卑鄙无耻的女人,为什么你抢走我的宠爱?你知道吗?我在黑暗中看着你们,看着里昂用从没对我用过的温柔对你,你知道我多恨吗?”
“我从来不曾爱你。”里昂上前一步,没想到这个时候敢这么直白,“你我都知道,我们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尊重你,在你活着的时候没有背叛过你。所以现在请你回到坟墓中去,不要逼我用木椎穿透你的心脏不要让我想起你的时候,只有厌恶”
我目瞪口呆。天哪,这种解决方式……不是太强烈了点吗?但我明白,其实里昂这样的快刀斩乱麻是不错的选择,如果给苏西希望,她说不定更会徘徊不去。可是,对于一只新生吸血鬼来说,她是不会离开的。她已经失去灵魂,倘若没有人加以引导,她就会成为恐怖的存在,会成为每个普通人的噩梦
里昂还没有转变,他不了解吸血鬼,可是我了解。
想到这儿,我暗中警惕。果然,苏西流下愤恨的眼泪,赤红的血迹滑过苍白的面颊,很凄艳。
“你烦我,希望我永远消失对不对?”她哀婉的问。
“我不想杀你。”里昂的声音突然软了一下,“我们结婚那么多年,还有了一个儿子。至少,我当你是亲密的朋友。”
“朋友?我原来只得到这些。”苏西突然笑了,“我不要这些,我也不强求你。我只要我的儿子,我要带走他,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一个不会长大的儿子,我的小可怜儿”
我心头一凛,和里昂对望一眼,都明白了苏西的意思。
她要把小刘易斯也变成吸血鬼这样,小刘易斯才会永远陪在她身边。这个孤独又可怜的女人还不了解身为吸血鬼的痛苦,所以要把这些加诸于亲生儿子身上。
天哪,这不是我的穿越引起的历史改变吧?没错,刘易斯最后仍然是吸血鬼,但那是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而不是五岁如果他现在就被转变,将意味着他将在畸形的心态下长大,心灵成熟而身体幼小,他将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不行,绝对不行
“你把刘易斯抓到哪里去了?”里昂也急了。他可能对亲王夫人没什么特殊感情,但对小刘易斯可是非常疼爱的,尽管他表面上严厉而冰冷。
“嘘,不要用‘抓’这个字。”苏西突然流露出温柔的神色,疯狂的温柔,“他是我最爱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伤害他?我只是,想让他永远陪在我身边,免得被后母伤害,被亲父虐待对吧,宝贝?”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和眉眼都低顺了起来,同时右手一牵。
在她宽大华丽的衣裙下,一个小男孩被牵了出来
他很乖巧,并不挣扎,可他大大的绿色眼眸中装满了惊恐和无助,小小的脸上,泪水横流。
我心里一疼,忍不住高声大叫,“不要伤害他”
“他是我的儿子我的只有你这个邪恶的女巫才会伤害他”苏西大叫。
“别把他变成吸血鬼”我上前一步,一只手背在后面,对里昂比划着,“你明知道那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怎么忍心让他再经历一次,他还那么小”
“没事的。只一下就好,没事的。”苏西像对我说,又像对小刘易斯说。
吸血鬼,天生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就算是新生儿,就算苏西本身的性格软弱有缺陷,那种本领也是与“生”俱来。于是小刘易斯慢慢向母亲依偎了过去,就像被送到屠宰场的小羊。
而苏西不知为什么突然下定了决心,再不管我们,唰的甩出尖牙,轻轻蹲了下去。
里昂此时暴起,冲向了苏西。
吸血鬼的速度很快,可里昂为了救儿子,暴发出了极限潜能,速度同样超快,眨眼间就到了苏西的面前。与此同时,我也瞬移赶到,一把抢过小刘易斯。
苏西尖叫,声音很可怕,很瘆人。她不管不顾的向我冲过来,想把小刘易斯再抓走。而里昂本来可以用手中的银器刺入苏西的后心,可他迟疑了一秒种。或者,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会有点下不去手。
但是我没料到他会手软,而这一秒种对于吸血鬼来说也很够了,所以我眼一花,苏西已经迅猛地扑了过来。她没有打我,没有抓小刘易斯,而是直接矮下身子,朝小刘易斯娇嫩的小脖子咬了下去。
慌乱中,我来不及反应,只本能的蹲下身子,把吓得发抖的小宝宝抱在怀里。苏西一击未成,连半点也没有犹豫,头一歪,狠狠的、狠狠的,咬向我的肩膀。
我的血,是夸父一族的血,充满阳光的气味,所以对吸血鬼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于是苏西一旦品尝到我血的滋味,就再不松口。
然而,我的有毒的
只片刻,在里昂的惊愕中,苏西像被烧焦一样萎缩。而我由于快速失血,昏倒在地。
失去意识前我想:我杀了里昂的妻子,却救了他的儿子,不知这父子俩会如何看我。而我有毒的秘密一旦传出,只怕又是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