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先j后杀
“走吧。”里昂对我使了个眼色,率先进入密道。
我紧跟上他,感觉那厚重的石门在我身后无声无息的关闭,再反手推推,纹丝不动,好像从没有过通道似的。我不由得感叹一声:别小看外国人,民间也是很有智慧的。这些机关术比不得中国古代的瑰丽迷人,但也很有独到之处。
里昂不知拿了一块什么石子,与暗道中粗糙的墙壁一擦,就冒出星星之火,点燃了一盏小油灯。只是暗道内太黑了,那点微弱的光芒只照亮脚下半米不到的距离,沉重的黑暗好像是实质的幕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怕了?”他侧过头问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与九百年后一模一样的迷人。
“不怕。”我违心的说,直接抓住他的手。
他愣了一下,但没有挣脱,就这么与我牵着手,向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密道走去。
他的手稳定有力,令我心安了些,不过在我踩到一些软绵绵,似乎还在蠕动的东西后,我的惊恐到达了顶点。我可以不怕任何人、不怕阴谋和危机、不怕别人的针对,可我不可能不怕黑,还有蛇虫鼠蚁,这些是女人的天敌。
于是我突然抱紧他的胳膊,哆嗦着声音提出要求,“你背我。”
“你把我当成马吗?”他有点不乐意。
“就当一回马有什么关系。最多,我再欠你一次人情。”
“很好,你欠我两次了。”大概是我眼睛里的祈求如假包换,他一下子心情很好似的,略略弯下身。
我毫不犹豫的伏了上去,抱紧他的脖子。一挨到他宽阔结实的脊背,我的心立即踏实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就这样跟他走到地狱去也没有关系。
可没想到,他说了一句话就破坏了整体的感觉,破坏了那种两人相濡以沫、心手相连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浪谩感觉。他说,“胸部不错,我还以为会很小。”
妈的男人怎么都这样,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事。再说老子d罩杯好不好,他前些日子还不特别仔细的看过好不好?现在污蔑我小?
一气之下,而且角度正好,我把凉手从他的衬家领口伸了进去,摸在他温热的胸肌上,“胸部不错,我还以为不够结实。”他哆嗦了下,停下了脚步,我伏在他背上感受得清清楚楚,差点从他背上滑下去,赶紧抽回手,更紧的抱住他的肩膀。
“信不信我在这里就办了你。”他咬牙切齿的,“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错了,对不起,下回再也不敢了。”我道歉得非常快。好家伙,刚才我们那样的吻法,他的心火已经很旺了,这下子点火就着,我这小小的报复也许会酿成“惨案”的。
我不介意跟他做的事,实际上,每天看到美味的他而不能吃下去,我也有心火,但我是有原则的人,第一必须要先爱后性、第二不能在不明生物横行的密道中。
他喘了几口气,似乎不满意我这么快就退缩,但也没再说什么,缓步往外走。我本想撑开些,不让我的前胸与他的后背贴紧,可是那样的话,我就得从他背上掉下去,他的身子绷得很直。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后来我干脆放弃,算了,反正我的一对小白兔被他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咬也咬了,虽说是九百年后的事,但肇事者是同一个。
密道很长,七拐八拐的,估计是从皇宫一直挖到外面,遇到地势特殊的还要绕开。好在越到后来,密道越宽敞明亮,但他没放下我,我也就乐得被他背到一间地下室里。
“这里哪里?”我跳下他的背,心底有点怅然。如果,能这样跟他不停的是下去,多好。
“密道的另一端。”他说了句废话,而且看样子不愿意跟我再多说了,随后更是把我扔下,独自从另一扇门率先离开。
我心里并不慌乱,因为知道里昂绝对不是个不负责的男人。他把我放在这儿,一定会有安排。果然过了没多久,一个身材劲爆的姑娘走了进来,看样子像是女招待。
“我叫claine,亲王殿下要我来照顾您。”美姑娘很友善地说,好像也不怎么怕我,“他希望您能吃点东西,睡一觉儿,然后他另有安排。”
“这里是哪儿?”我问。
“亲王殿下来带走您时,您不就知道了?”claine聪明地答。
于是我也聪明的不再多嘴,毕竟刨根问底的惹人讨厌。在一片敌视我的环境中,但凡我接受到一点善意,就舍不得随意毁掉。
claine麻利的在地下室的一角铺好床,然后同样麻利的提了一桶热水给我,在我擦洗的时候又帮我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虽然只是加了牛奶的玉米糊糊和很费牙齿的面包和咸肉,外加一只苹果,但对于在宴会上没怎么吃东西,又在黑暗中担惊受怕了很久的我来说,幸福感已经很强烈了。
而且我感觉得出,这些东西是精心准备的,证明里昂实际上对我很关心,尽管他极力掩饰。他对我恶声恶气,表现得也冷漠,但其实为我安排好了一切。这男人,九百年前就这样令人窝心。。
我安静的接受一切安排,抓紧时间休息,因为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来接我。果不其然,当他再度出现的时候,我立即就惊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看他没有拉我的意思,我只好自己爬起来。
“午夜。”他干巴巴地说,顺手扔给我一个包裹。午夜?我在皇宫打那个死皇帝时是下午,在地牢和密道中大约几个小时,这么说,我这一觉睡了五六个小时之久。可能是神经太紧张,所以过于疲惫了。
“别愣着,快换衣服。”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我打开包裹一看,是一套粗布衣服,普通农妇穿的。再看里昂,打扮得像个猎人,帽沿压得很底,还披了件很大的斗蓬。
这是要离开王城啊,但不是不会太远。我判断。
而里昂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他这样,我怎么换衣服?我瞪着他,他不退缩,逼姐姐玩狠的啊这是!切切,我一现代穿越女,会输给一北欧古人?笑话!
我心底坏笑一声,豁出去了,唰一下解开系在身后的腰带,先从礼服中褪出雪白的一对肩膀,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衣服向下拉,就当着他的面脱光光。然而就在我的小白兔将露未露时,他蓦然转过身去。
我忍着笑。不忍不行啊,真笑出来他会发火的,到那时不管不顾的,大家一起倒霉。哈,就猜他不敢看我,不是他害羞,不是他客气,是他怕看到我的裸体后就会不客气的。现在毕竟正事要紧,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逼自己到那步田地。
“好了没?”他没好气地吼我。
哼,跟我交锋,只要输了就对我凶。
“没有,你不知道女人的衣服穿起来很麻烦吗?”我同样没好气的回他,但不敢吼。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救我?”一边穿,我仍然忍不住问, “现在要送我去哪儿?”
“我自有安排。”
“那个死皇帝还没发现我失踪对不对?”
“但我已经郑重要求他把你还给我了。”里昂突然冷笑, “他当然不会这么快同意,但他不想太得罪范伦丁家。所以,如果你再不快点,明早他发现情况,你就走不了了。”
“你去找他了?”我有几分高兴。
“当然,你是我的情妇,备受宠爱的情妇。你被关,我怎么会不说话?”听到身后不再有衣物的簌簌声,他转过身来。
“你到底要拿我做什么?又到底要利用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我正色问。
“你的被抓是个意外。但在战场上,意外意味着胜利,好的统帅都会充分利用。”他走近我,居高临下地看我,眼神里有点威胁和挑衅, “你想,我已经造出舆论,你是我的人。他把你关起来,却没有人来还给我,结果会如何呢?”
我耸耸肩,完全无所谓。很多人听到“利用”两个字就感觉自尊受伤害,我从不会这样。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的利用别人,也被别人利用,只要目的是好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里昂瞳孔缩紧,大约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也许他认为我应该大吵大闹,我却只说,“走吧,既然要赶在天明前做好淮备的话。”
“本来想杀了你的。”他抬起手,意味不明的抚摸着我的脸。
我相信,因为我看到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如果我死了,死皇打帝就欠了他的,也就不太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左右他的人生。甚至,需要他来掩盖这件丑事,倒被他掣肘住了。明智的做法就是这个,他应该潜入地牢,让我死在那里。可是他没有!所以我还有什么好问的?他的选择已经很清楚。
“我还没有把你弄上我的床,你死了就太浪费了。”见我不语,他照例又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不揭穿他。
没错,小爷我是东方美女,但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是非我不可。再者,在他冷酷的心里,何尝有过这种犹豫?真是越描越黑!真是的,就明说心里已经在意我了,会死吗?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可以先女干后杀。”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然后在他还没发作前,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52 我是兰斯洛
他动作很快,从后面插住我的脖子,直接把我拖回去。这一次,是我的后背撞在他的胸膛上。
“你在嘲笑我不够心狠手辣?”他声音里的怒气听起来格外危险。
“我在说,你留下我是很明智的,因为我的用处不止这一项,以后还会帮到你更多。”我拘腿地笑,大拍马屁,“果然不愧是范伦丁亲王殿下,真是高瞻远瞩,胸有气象万千
出门的时候我回身望望,虽然是后门小巷,我还是认出我的藏身地是内城的一间酒馆。
高,实在是高,有谁会想到这么世俗的地方会通向高贵的王宫呢?而且,这里的老板和大部分工作人员显然是里昂的人。看来他虽然盘踞北诺曼,但他并没有放松过保护家族的责任,王城内还潜伏着他的奸细,包括城门官在内。
他骑在马上,抱我于身前,用那个超大的斗篷把我连头包裹起来。也许逃亡者总会遇到坏天气,我们出门没多久,天空就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我从他斗篷的缝隙里往外着,只觉得连水雾也是青灰色的,看起来有些孤寒和凄谅,令人感觉很不真实,就像走在阴阳路上似的。
“不要东张西望他低声提醒我。
我连忙缩紧身子。
初春夜雨还是很冷的,被他这么圈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安全,但是我有点不踏实.不知道他会把我安置在哪里,毕竟他要和皇帝去周旋,不可能陪着我。
我们到了城门,有人走过来和里昂恭敬的低语,然后我们从开了一条缝的城门溜出去,全程没有第四个人出现,也没有任何人阻拦和跟踪,不得不说,里昂铺下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其实力可见一斑。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出城后,原野上空无一人时,我终于忍不住又问。
“就在前面他抬了拾手。
我一看,骇了一跳。
我们走的是城南门,与我们进王城的方向相反,我没来过这边,否则扛死我也不同意他把我转移到这儿。这里明明就是一片墓地,哪有人半夜三夜住墓地跑的?就连那青灰色的湿气都被衬得诡异阴森,墓碑高高低低的林立,吓死个人。
“我不去!”情急之下,我差点跳下马。
他死死箍着我的腰,“你非去不可!别对我说你害怕。你是一个女巫,为什么要怕墓地?
“你误解我了,我根本就不是女巫,我只是个修行者,再说谁说女巫就不怕幽灵?我的胆子其实很小的,求求你别让我去是第一次,我在他面前服软。
“你得去他冷酷得半点不通融,“不然我的计划成功不了,你也会受到牵连。
在你和我一同走出密道时,我们就拴在一起了。
你不要忘了,他是皇帝,如果他愿意,连一只苍蝇也无法飞出他的手掌,但只要你听我的,他保证找不到这里
“你这么做不止是为了拒婚的事对不对?
我突然灵机一动。
里昂不说话,那我就当他是默认。
鉴于他还不信任我,我也不必逼问,反正他不会说的。
我只是突然回过味儿来,如果他没有其他想法,不会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在王城埋下这么多楔子。
但是……“你不会把我埋在墓地里吧?
我有点惊悚地问。
他笑了起来,在这么凄惶的时刻居然笑了起来,“我会把我的小羊羔随便牺牲吗?
我哆嗓了下。
他又来了。
自从他知道我怕听肉麻的话,想折磨我的时候就会说个不停,就像现在。
而随着我被害得全身麻痹,我们已经深入到墓地深处,我居然来不及害怕,直接就被拉进一个巨大的墓室中。
还好,有的西式墓穴会露在地面上一部分,就像一个低矮的石头小屋似的,只要我不挪动那个单摆浮搁的、装饰用的石棺材,就进入不到下面的主墓室中。
那么,低下那位想必也不会突然跑出来巴?
“这是兰斯洛的墓里昂突然对我说。
我大吃一惊。
“你知道他?
我的惊讶令里昂产生了一点警惕。
“你把我关到墓室里,还指望我情绪正常吗?
我含糊过这个话题,本来我想说范伦丁的祖先兰斯洛大名鼎鼎,但里昂已经是这个古老血族家族的第十三代了,如果不是特意研究,有谁还记得他的祖先?
我若真这么说,他会更怀疑我,因而我临时改了口,还没怎么露痕迹。
看来,我天生狡猾狡猾滴有。
“你别走临了,我又加上一句。
这句倒是真心实意的,没有跟他耍心眼儿。
可怎么办呢?
虽然我是个修道的,可这么个地方仍然让我感到毛骨惊然,里昂不在的话,我得吓死。
“这里很安全
里昂试图安慰我,“我的祖先安眠于此,他会保佑你,而没有人想到我会挖开家族墓地,所以这是个绝对安全的所在
“你真大逆不道
我抱紧双臂,感觉四周阴寒无比。
“我们范伦丁家的人,做事从不会墨守成规。
祖先的墓地必要时也可以是战场,这没什么不对
“可你知不知道,对于我们东方人来说,住在墓地是非常不吉利的?
以后会倒大霉!总之,你不在乎我会怎么样,对不对?
我突然有点生气。
或者就是害怕,所以才会情绪失控。
“你不会他看了我一会儿,认真地说,“跟你在一起的人也不会。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就像阳光一样温暖明亮,任何阴暗的东西到了你身边,都会沾亡的
我觉得他是在忽悠我,可当我看到他诚恳的蓝眼睛,忽然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他觉得我阳光吗?那好吧,我愿意照亮他生命中的黑暗,问题是他得接受我才行。算了,先当夸奖的话听吧。
“我还是怕。”我拉住他的衣袖,声音低低柔柔,半点不做假。
他似乎有些意动,眼神里的柔软一闪而过,却终究还是狠下心,“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儿,只是我不能留下
正说着,墓室的门突然一动,吓得我差点尖叫。
幸好我没有,因为进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美型,穿着打扮好像是刺客似的。
“sophia和naedgael,我身边最好的能干侍卫,专门来保护你的里昂介绍。
帅哥美女优雅的施礼,我感激地点头致意,却腹诽着:死里昂,他怎么就不明白,只有在他身边我才会有安全感。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事已至此,我再多嘴就小家子气了,只好打落恐惧的牙齿,住哆嗦着的肚子里咽。
“最多三天
他想了想,“再忍耐三天,我们就回北诺曼
他用了“我们”这个词,而且他在走出墓穴大门时还假装无意的回头望了望我,令我心头好似涌上一股暖流,觉得这一切也没什么。
女人就是这样,只有以爱情为食粮,什么事就都能接受,包括睡坟地。
何况,他还细心的派了两个人侍候陪伴我,sophia和naelgael带了不少日用品,看样子要和我野营似的,可惜我们见不得阳光。
“最好,我们现在清醒,白天才睡觉sophia还提议。
“别被人发现就行,不然人家会以为这里闹鬼,倒引起人注目了naelgael说。
唰的一声,随着他的话音阴风吹起,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你们知道兰斯洛的事迹吗?
彼此熟悉了后,我问。
”那是我们的民族英雄
naelgael自豪地说,“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他,可我们守墓人不会。
我这才知道,sophia和naelgael是家族守墓人。
“他非常伟大,能上山捉妖,下海屠龙,英雄无敌,没有人是他的对孔”
naelgael继续唱赞歌。“他的容貌也格外美丽,可以和天神媲美
sophla也插嘴,一脸的向住和爱慕。
我微笑不语,心想可不是,兰斯洛一个古老吸血鬼,能力强大、容貌妖孽美丽,都很自然,至于妖啊龙啊什么的,都是人们的杜撰和想象。
想当初我在哈德斯岛上着到那本血族年鉴,里昂还是一幅丑恶的样子呢,谁能想到他在最令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十大吸血鬼中排名第七?
以讹传讹,总会扭曲真相。
而如果sophia知道兰斯洛的负心,还会觉得他是男性魁力偶像吗?
当然在我心中,里昂绝对是第一位的,没有人能比他好,也没亦人能比他坏得让我心疼。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我们三个人天南地北的聊了多半夜,直到大太阳升到头顶,才各自睡了。
也许里昂提嘱咐了什么,sophia和naelgael都很健谈,对我态度也友好,不得不说,在墓穴里的第一夜并不难过,只是当我睡着的时候,突然做起古怪的梦来。
“你爱他吗?
“你不是这里的人,对不对?
“姑娘,你真可爱。如果我还年轻,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里昂这小子。”
“里昂是我们家的异数,你真幸运啊姑娘
“好好爱他,不然他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知道吗?爱……真的是永恒的。
梦中,有一个人不断和我说着话,吵得我睡不着,心里却酸涩着,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寂寞和哀伤。然后当我因为说不出话而急得不行时,偶然间我着到一个男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五官坚毅、金发垂肩、一双蓝得钝粹的眼睛……
和里昂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又感觉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是兰斯洛。美人儿。”他躬下身,优雅地吻我的手。
53 鬼邻居
我醒了!吓醒了!下意识的看看手,因为感觉那冰凉的唇还贴在上面似的。是兰斯洛的鬼魂来入我的梦吗?可是哪有幽灵会在大白天托梦给人?难道是因为在他的墓穴中?对鬼魂之说我向来半信半疑,真的有吗?还是我在睡前听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接受了强大的心理暗示,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无论如何,我是不想再睡了。可是,我又无事可做。就算是大白天,墓地也没什么人出入,极度无sophla和nseegs还都睡得很香甜的情况下,我终于又陷入了沉眠之中。
我睡得极不安稳,可奇怪的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不断做着稀奇古怪的梦,大多断碎不成章,然后感觉自巳的内心似乎被人窥探似的,那感觉相当恐怖,却又令我无计可施,最后拼尽全力才把心脉封上,梦中汗湿衣裳。
法克!真是碰到鬼邻居了,这么折腾我,我可怎么受得了!我污言秽语的低骂,倒不是我胆子大,而是听说这样能吓跑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坏姑娘,我想和你进行心灵交流也不行。”那个自称兰斯洛的、与里昂有着相同脸庞的男人嗔怪我。
这是交流吗?明明是你在索取!我愤怒胜恐惧,心里火大地反问。
“小姐,醒醒!醒醒!”正气得没法儿, sophla推醒了我。
“你做了什么噩梦?头发都汗湿了。” 她问。
“几时了?”我看着naelgael用布条把墓室的缝隙全堵住,这样点燃灯火后,外面才看不到光线。昨天晚上就是进行了这道程序,墓室里想必另有通气口。
“天色已经全黑了。”sophla说,“刚才 naelgael已经偷偷出去了一次得到了消息。亲王殿下那边的事情进展很顺利,大约用不到三天,明天晚上您就可以离开了。”
我很高兴。在这里我真的感觉度日如年,于是我关心地问“那你们呢?”
sophla和naelgael对视一眼,笑道,“我们家族就是范伦丁家的守墓人,除非亲王殿下召唤,不然我们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只不过,不住在墓室了。”
我无语,古代人的忠诚令人感动,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在信义的年代,相信别人要容易得多。不过亲王殿下的召唤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生出些疑问,但很快就消失了,我没有抓这一晚也是同样渡过,但第二天白天我做的梦居然完整了。我知道那是梦,可是却走不出,只得顺应一种神秘力量的引导,慢慢走进一个像是巨大气泡一样的地方。
那男人站在我对面,忽然笑了起来,那是令人会不由自主产生罪恶感,却想跟着他一起冒险犯难、淘气犯规的笑容,很诱人。
“你来了?”他的声音也好听到死。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魔鬼,因为无法抵抗,不过我的血液里有抗体。里昂,他就算不在我身边,也冥冥中给予了我保护。
“不是你召唤我来的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假如他真是兰斯洛,我面对的是他的鬼魂、他的意念还是他的真身幻影?他到底死了没有?他是范伦丁家族重入人类社会的第一代吸血鬼,据说他是暴毙了,可据说这一家族还有浴火重生的能力,谁知道眼前这个长着里昂脸的男人到底是谁?
“召唤?多好的词汇,我已经在这里发霉了很多很多年了,就连这个词也惑觉如此新 鲜。”那男人,好吧,姑且相信他是兰斯洛,仰头闻了闻,好像此处有清新空气流动似的。可我感觉得到,这个空间一切都是静止的,除了我之外。
“想知道我为什么召唤你吗?”兰斯洛轻声问我,似乎怕吓到我似的,小心翼翼的。
“我在听。”我尽量冷着脸, “放我出去。”他直言不讳,神态轻松,仿佛我们说的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比方:今天日照不错。麻烦你把遮阳拿递给我。
“凭什啊?”我几乎气乐了。
“凭我是兰斯洛,范伦丁家重生的始祖。”他沉下脸来,“如果你要嫁给里昂那个小子,你就是我的曾曾曾曾……孙媳妇.你不该听从我的命令吗?我听说,东方人更尊重长幼的秩序。”
“可是……你未必就是兰斯洛啊。”我诱他的话,“听说,他早就暴毙了。现在随便出个什么妖怪就对我说他是兰斯洛,我凭什么相信?”
“你看不到我的脸吗?”兰斯洛目光烁烁的瞪着我,“我的第十三代孙里昂与我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隔了这么多代,终于有了个与我长得完全一样的人。”
“说不定这是你给我的幻觉。”我继续诱供,“你不拿出强有力的证据,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以为你看着这张脸会有爱意。”他轻佻地耸耸肩,“这就是长得相像的好处,女人们惯会移情。”
我深吸了口气,“曾曾曾曾……曾祖父,如果您没有说谎,确实是兰斯洛,拜托不要试图勾搭我。这叫为老不尊知道吗?很让人鄙视的。”
“反正你也不相信我是你那心上人的祖先不是吗?”
“那我就走了。”我虎着脸。
“你走不掉,这是我设置的幻境。”他傲慢地笑起来。
哎呀,我这暴脾气我这压不住!小爷还就不信了,谁能困住我们东方教派的人。于是我赌气的运起神力,意念中满是挣脱的执着,片刻间就听到啪啪的碎裂声。
这是幻境就要坍塌的前奏。
“小姑娘,你停手!想害得我们两个都魂不归位吗?”兰斯洛有点急了。
我适可而止,气喘吁吁地哼了声,“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倚老卖老,我不吃这一套。大不了鱼死网破呗!”
“真倔强。可怜的里昂小子,怎么就爱上了你。”兰斯洛叹了口气,但语气中却莫名其妙的兴奋。
可是,这年代的里昂并没有爱上我,他所谓的爱,难道是我记忆中的?难道他真的能潜入人的内心去刺探人家的隐秘吗?
这想法让我更生气了,不过转念间,我又狂喜起来!
刚才我运用神力,并没有造成疼痛或者伤害。照说,就算现在做主的并非我的本体,但当我运用法力时,不管身体与灵魂相隔有多远,意念也会传达到位,我仍然会感觉到痛苦才是。
可是,这一次除了吃力,我没感觉到任何不适。这是不是说,以后我只要想办法把本体和灵识暂时分离,我的能力就可以恢复呢?而且不止是恢复那么简单吧?诚然,由于我受伤太久,才运功没有多久就很疲惫,就好像躺得腿软的人,跑两步就像要吐血。但是,那种轻盈充沛感骗不了人。似乎我,重伤之下几度强行运功,倒突破了一些层次似的。
哈哈,因祸得福啊!无意间被我发现这种更强大的可能!
回头去试试,但现在千万别露相。这英俊到无敌的老鬼会发现的,而且我也不能让里昂知道,否则他就会提防我,不利于我们感情的交流。淡定!淡定!
“你怎么了?”正当我努力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兰斯洛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怀疑地问我。
我立即冷下脸,“你管我!”哎呀,忍得真辛苦,明明想笑,却得摆出扑克脸来。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你们的祖先吗?” 他又问。
我心里发虚,脸发热,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因为他用了“你们”这样的词,意思就是代表家长接受我做为里昂的妻子呗。虽然我并不太介意范伦丁家族的承认,里昂也不会在乎,但能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隐约有些欢喜 “除非你拿出铁证。”我嘴硬的回答。
“那好,我就说。”兰斯洛好整以暇的抓抓下巴,“我们范伦丁家族其实是吸血鬼家族,里昂是第十三代净化之子,他会在三十五岁时,成为吸血鬼之王。”
我心里咯瞪一声,知道眼前的老鬼正是兰斯洛无疑。其实自从看到他的脸,我就有几分相信了,是不是幻化出的容貌,我还是分辨得出的。只是现在他说出这个家族的秘密,更让我感到震惊罢了。
“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们范伦丁家族拥有两件宝贝,日行石和范伦丁之书。而我背叛了我的女巫妻子,所以我受到了惩罚,我们范伦丁家世世代代受到了惩罚,多情又热血的代价。唯有里昂……他是例外,因为他是冷血而专一的。他死心眼儿,他的爱情一条道走到黑,认准了就不会转弯。幸运的姑娘,他只爱你一个,诲枯石烂也不会改变。
“我了解里昂,不用你说。”我心里甜得都发酸了,可还得装出冷静理智的样子,“可你说的这些能证明什么呢?谁让你之前进入我的意识,窥探我的内心来着。这些、说不定是你从我这儿了解到的。”
其实,我相信他了,因为证据,更多的是因为直觉,但我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服从于他。我不喜欢他那种骨子里瞧不起人的态度,以前里昂也这样,直到他爱上我之后才转变。
“那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假的超级吸血鬼是怎么回事。”他抛出诱饵。
54 惊情四百年
这条件太他令堂的诱人了。我几乎立即扑到在他脚下,祈求他告诉我。我穿越了九百年的时光,不就是为了这个谜吗?假如能破解开,就算这时代的里昂不会爱上我,我也能完成任务,回到九百年后让他爱。
“什么条件?”我拼命克制住自己,努力不露出任何情绪。
“条件?”
“没有条件你会说吗?”我哼了声。
“明智的姑娘,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兰斯洛露出雪白的牙,“很简单,放我出去。”
就知道是这个!
我沉吟了下,席地而坐。
“你不答应?”兰斯洛皱紧眉头。
“这是件大事,我得想想。”我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谁你被困,困在那里?外面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你进入我的内心过,可我严加防范了,你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家的超级吸血鬼的事,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老人家,你不要动气,你是范伦丁家的祖先,法力强大到可怖的程度,我不能轻易放出你,不问明白怎么行?”
其实我最主要想知道,能救他的人为什么是我?因为我的身份?我的法力?我穿越者的事实?还是我恰巧与他的灵魂频道能够沟通?
我以为他会说“说来话长”,可没想到他回答得简单到不得了,“你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然后,突然,我清醒了过来。
从缝隙中看出去,此时正值晌午,sophia和naelgael睡得正沉。。。。有点太沉了,根本不正常,我连叫了两声,还轻轻推了几把,他们也没腥过来。
一定是兰斯洛搞的鬼。他的精神控制力也太强大了,遇到我这种有神的血统,并且修过道的东方巫女都可以动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起身,站到那个当摆设用的石棺前面,犹豫着要不要下到地下主墓室去。如果不去,还不知道兰斯洛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果下去,有可能面临危险。而且。要不要告诉里昂这件事呢?如果谁,他可能不太理解,甚至由此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破坏我的计划。如果我不说,将来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犹豫片刻,我推动了那个石棺,并决定先不告诉里昂。毕竟,他在转化为吸血鬼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正真的身世,万一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真相扑面而来,他会受不了的。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兰斯洛有蛊惑他的机会。我坏心眼儿多,不容易上当,里昂就不同了。这时的他还没有经过九百年的历练,野心勃勃又太过重视尊严。
那石棺看起来颇为沉重,就算几个大力士来,也未必推的动。可我脑海里就是突然冒出一个意念,用手扳动了石棺上的花纹。
石棺侧面的凹槽中雕刻着一圈玫瑰,按下去的话,会发现第九朵花是活动的。当花朵陷下去,石棺也发出沉重的挪动声,接着,露出下面的暗道来。
我不放心的回身看看,sophia和naelgael仍然沉睡,似乎还在做美梦,唇角边都挂着笑容。
死就死吧!
我咬咬牙,点燃了油灯,沿着陡峭的台阶,向下走去。
在我的想象中,下面的墓室中会有真正的棺材,可走到最下一层台阶我才发现,主墓室非常大,而且空无一物。在房间的中线,似乎有一层琉璃光的墓墙,本是无形,但由于光线的缘故闪烁出异彩。
我紧张地向前走了两步,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墓墙内背身侧卧着一个人。是人吗?还是死尸?身上的衣服都烂没了,瘦得好象一架骷髅。而正在我惊疑的时候,那骷髅忽然动了动,转过身来,吓的我连退好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修正!这货不是骷髅,明明就是干尸!
我跳起来就想跑,干尸却发了话,“就这点胆量吗?那你就不配做我范伦丁家最后一任女主人。难道你只能看美丽的东西?”
天那,是兰斯洛。
我定下脚步,强撑着冷静道,“皮囊色相,本是无常,不过你前后反差太大,我有点不适应而已。”说着,我收回脚步。娘的,我说得这么高深,会显得不那么跌份吧。
“原谅我,亲爱的。”干尸,不,兰斯洛依旧虚弱的卧在地上,“由我至此,范伦丁家经历了四百年,没有喝下一滴血,变成这样是必然的。如果不是我天赋强大,说不定我是第一个被饿死的吸血鬼呢。”
《惊情四百年》?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这个电影。
“那我更不能放你出去。”我又吸了口气,“否则,你会杀很多人来满足你饥饿了这么久的嗜血愿望。”
“是的,我有可能而不住。不过,你可以先给我送点血过来。慢慢的,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狂暴。”
我不说话,但心里全是拒绝。他现在出不来,也许吸了血就能跑出来。他虚弱成这样,却还能以精神力控制我们地上墓室的人,倘若能力恢复。。。。我不敢想。 “你还是不相信我。”他看着我的脸色说。
“你太危险,我不得不小心。在确定你是安全的之前,我不会放了你的。”我老实的说,“不过你叫我下来,有什么话说。”
“你自己不会看吗?”他哼了声,隐有怒意,大约因为我就是不肯信任他。
可我能吗?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不能。就算他是天字第一号大善人,我也得确定这后才能行动。毕竟如果放他出来,受影响的可不止我一个。万一他滥杀无辜呢?万一他要杀掉里昂取而代之呢?他们长的那么像,很容易被混淆的。
“你在做没有意义的想象。”我很确定他没有再窥探我的内心,但他却一下看出我的心思。
人老成精,果然不假。
“你被这片光幕困着吗?”我左右看看,隐约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我放出他了。这光幕上令我极为熟悉,那是小夸身上的光与热的感觉。鉴于小夸从没流落到北欧过,再鉴于日行石与小夸本是一体,不难猜出这光幕是籍由日行石凝化而来。
“是我自己困的自己 你相信吗?”兰斯洛苦笑,“我向魔鬼发誓,只要我背叛我妻子,就会被她送给我的宝物所散发出的光芒围困,永世不得超生。”
“你背叛了她,即使在她死后。”我说。“所以说 人不要乱发誓,会应验的。”
“我以为我会一直忠于她,我以为我做得到。”兰斯洛叹息,听起来并不悔恨,而是遗憾,“我以为爱也是可以努力改善 可它是最任性的感情 不受羁绊。”
我再度沉默,因为我居然能理解兰斯洛的意思。他得到了gnace全心全意的爱,还有爱的信物。。。。那颗来自古老东方的日行石。为此他能在阳光下行走的愿望实现了,狂喜中他不知要如何报答,于是他献出了自己。他是真的真的想给予gnace永恒的爱情 当时他的心意绝对无比诚挚,可是这份不成熟,不坚定的感情注定抵挡不了时间的无情侵蚀。
不是他背叛,是他妄想自己根本没有的东西。其实我想,假如gnace活着,应该不会怪他。毕竟他拼命努力过了,只是没有成功。爱这个东西,实在没办法强求的。
“然后诅咒开始了?”我有点可怜他。
“这个墓是在我或者的时候就修建了。”兰斯洛的声音很飘忽,似乎来自很遥远的时候,“我当时带着gnace下来,为了表示我的忠诚,我让她以日行石中的力量设置了结界。我对她说:假如我有一天背叛了你,我就自己埋葬在此地。看到没?”他指了指身后的墙,“她就在那里,看着我受苦,因为我活该。”
“那你现在还要出来?连诺言也要背叛吗?”我刺他一句。
他没有生气,只轻轻摇头,“因为我不能眼睛看着我的家族毁灭。我想,gnace会理解我。反正,我还会回来这里的。”
“眼看着?”我怀疑地问。
“如果你放我出去,就会看到光幕的这一面。”兰斯洛说,“当时设下结界时,gnace给了我她的女巫之眼,极品水晶制成的,上面灌注了历代女巫的法力。事实上,我看得到外面,看得到发生在我子孙身上的一切。
我看到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尤其里昂的高祖那代,那个无耻的海泽尔女巫,实施了最可怕的报复,然后,我又看到你心里面九百年后的情形。本来我只感觉到你不是这个年代之人的气息,我只想看看你是否真心爱里昂那小子。要知道他这代会成为超级吸血鬼,以后再不能生育,刘易斯又是与人类的混血。所以里昂将是真正的范伦丁家族的最后一代,他的女人必须精心挑选。可是没想到,给我看到了九百年后的情景,还有你行走时空后的事情,”
“太卑鄙了,居然真的窥探我的隐私。”我大为光火。
“那不是你的隐私,那事关我的家族。该素你,你自己解决不了这些事,我却有些秘密。”兰斯洛坐了起来,“放出我,我和你做个交易,然后我们会得到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可我不相信你!”我郑重回答他。
呀知道,万一我鲁莽行事,兰斯洛重临世界的后果,绝对是我承担不起的。
55 承诺
“你不觉得一切自有天意吗?”兰斯洛走到光幕边,伸手轻触了下,干瘪的指尖立即冒起轻烟,“我被关在这里几百年,期间不是没想过要出去,被活活埋葬的滋味不好受。我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而不是只通过水晶之眼。但是,我一直找不到能打开结界的人,那要日行石的主人才行。我曾经无比盼望有个女巫能闯到这里来,可看过你的心我才知道,原来grace及他的女巫同门燕不是那宝石的真正主人,真正的主人是来自东方的你。曾经我那么渴望呼吸下新鲜空气,品尝新鲜血液,可我没办法遇到日行石的主人。但是当我绝望的时候,你没有预兆的出现,而且是我的十三代孙亲手带来,这不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吗?”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巧合。”我冷冷地道。
“巧合?是啊,巧合。”兰斯洛离我近了些,虽然隔着那道光幕,他碰不到我,但我还是看得请,他的眼睛和里昂的格外相似,就算干尸的外表也掩盖不了那双眼睛的野性与话力,似乎他所有的生命力全凝聚在那双蓝眸中。
“恰巧为了九百年后异能者世界的安危,你来到这里。”
他慢慢地说,“恰巧这关系到我的家族。恰巧日行石和范伦丁之书都丢了,而我知道它们的去向。恰巧你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并且是日行石的真正主人。恰巧……你刚开始改变历史。一个巧合叫巧合,这么多巧合,就叫天意。”
我吃了一惊,本能的反驳,“我没有改变历史,我只是出现了。”其实我的目的就是来改变历史啊,但不知为什么,当得知历史的车轮开始偏转时,我突然感觉极度的不安和恐惧。
“你会看到的,亲爱的。”不知为什么,兰斯洛突然平静下来,似乎又不急于出来了,“你会看到,已经有历史在为你的出现而悄悄改变。而这种改变是不受控制的,只有我,小姑娘,我可以试着控制它。相信我,因为只有我看到了过去、现在与将来。”
可以说,兰斯洛说了半天,只有这番话最打动我。我伸出手,碰了碰那光幕,感觉出它奇怪的吸引着我、却又排斥着我,我不禁暗暗皱眉。
兰斯洛看我意动,却又坐回到石壁下,“你可以想想,亲爱的,想清楚再做决定。反正,墓地永远在这里。只是不要太久,我只怕里昂会有想不到的动作,到时候……倒霉费大力气我得说,兰斯洛很有说服别人的魔力,本来以为我的心很坚定,这时却犹豫了起来。他说里昂会有动作是什么意思?这要我怎么选?
不放出他,他说的情况真的可能发生的,而且我也确实想知道日行石和范伶丁之书丢夫的秘密,想尽快完成穿越而来的任务。可放出他,我就得承担他变成魔鬼,会伤害普通人乃至里昂的可能。那时,我们谁也治服不了他。
说不定,历史就在这个地方转变,从此人类的历史就变成被吸血鬼恐吓的历史也说不定。
怎么办呢?我有选择,可却是无法做出的选择。
“好吧,我救出你。但你要答应我,以你贵族和勇气与尊严,以范伦丁家族的荣誉向我承诺……不要滥杀无辜、不要伤害里昂、当一切结束,你还回到gnace身边。”我严肃地说, “最多我答应你,等我回到九百年后,会找到你的墓穴,隔一段时间就放你出来修整一次。”
“你真的应了?”兰斯洛身影一闪,速度快到我连眼睛也没眨时就冲到我面前,“不要试图骗我。”
“我不骗你。”我平静了下心绪,“但我很怀疑我做不到你的要求,也就是说,我未必能放得出你。”
兰斯洛的眼睛骤然瞪大,神情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这正是我答应他请求的基础。刚才我再度接触光幕之墙,发现我体内的力量虽然与它再宗同源,却又被排斥在外。这让我不由得想,也许日行石并不认我为主。它是从小夸上脱离下来的,而小丁现在才是夸父亲之引的魂魄。那个能打开结界的人,可能是小丁!
所以,我要赌一赌!虽然轻率,但既然是天意,就自有定数,非我人力的选择可为。假如我能打开光幕,放出兰斯洛,不管什么后果,我都去承担。如果我打不开,我就有时间可以细细考虑,以后看情况再决定是否要小丁来做这件事。
再者,小丁现在痴痴呆呆,很多事要他清醒后才能做。说起来,也是未知之数。
于是我才老实的告诉兰斯洛我只能尽力而为,却未必是打得开光幕的。他一直盯着我的脸,想找出哪怕一丝的说谎迹象,可是他失望了,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试试吧。”他忽然流露出一种沮丧和失望,居然令我有些不忍起来。
“先给我承诺。”我寸步不让。
兰斯洛冷笑,但说出的话却郑重其事,“我,兰斯洛范伦丁,以贵族的勇气、尊严和荣誉在此起誓。对放我出这个牢笼的人,必不加害一指。我不会滥杀无辜,不会抢夺第十三代之子之位,会拯救家族,并终会重归此地,受那无尽的惩罚,直到世界与时间都终结。否则,我枯竭的生命将永不信息,就算一切毁灭。”
我不禁有点动容,更相信兰斯洛了。因为这对于吸血鬼来说,是最可怕的诅咒。永恒的生命,却不流动,被囚于此地,寂寞得只有空气陪伴,永生其实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事情。
即如此,我再不多说,双手抚着光幕,绝对没有一点藏私,利用刚才发现的方法,就是隔绝身体与灵识后,再调动所能调动的所有法力与神力。我没有疼痛和伤势加重的感觉,只觉得体内力量充沛,源源不息。这让我感到莫名的喜悦,因为我从没有这样强大过。只是,不管我如何将法力与神力全输送到眼前的光幕上,它也没有消失,只是闪烁个不停。
良久,我近乎虚脱的坐在地上。
兰斯洛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来还是不行啊。”他说, “着来范伦丁家和异能界的危难,就只有靠你们自己了。而我,也再没有机会重临世界。上天真残忍,就连给我出去透口气的机会也剥夺,白白兴奋了一场。”
我欲言又止,拿不准应不应该告诉他小丁的事。毕竟,他偷了我的记忆,可没有扼取全部。
至少我和两个里昂的甜蜜场面没有被发现,还有一些小丁和师祖的秘密。
然而我这一瞬间}的失态,就又被兰斯洛抓住了。他似乎重燃了希望,焦急地问我,“你知道有其他办法对不对?”因为太急了,整个人扑到光幕上,烧得他痛叫着后退。
我留了个心眼儿,知道和这种近乎妖孽的老家伙打交道,说的话要半真半假才行。这样他即抓不到把柄,也容易被糊弄过去。
“我也有一点秘密,同样不会告诉你,但我答应你会去想办法,希望能放你出来。”我说,“只是你不要急,并且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四百年都等了,还在乎再多等些日子吗?”兰斯洛希望破灭后又抓到一个新的希望,态度不禁软化。
至少,你比里昂强多了。我心道。
假如这里的里昂爱上我,他要等九百年,才能再与我相遇。我甚至怀疑,那会不会动摇他的心。毕竟很多人都说,爱是最经不起时间考验的。我就算再相信他,却也怕最坚贞的感情也敌不过流年。如果他经过九百年不再爱我,现代的那个他又因为历史改变而不会与我相遇,我将失去所有!
在整个事件中,谁的心理压力最大?谁承受的困境最多?明明是我啊。为什么我要这样,难道只是我从上古重生到现代的代价?果然,没有什么是白来的。
“我不能保证,我只有尽力。”我重申。
兰斯洛点了点头,“我期望你能回到这里,别忘记,帮我也是帮你,唯有我能让历史最小限度的变化而不会影响巨大。还有,就算你打不开结界,至少给我弄点喝的才够礼貌。这光幕只能阻挡我出去,阻止别人进来,却对物品没有效果。”
“我哪出得去墓室?”我觉得他被关得太久,有点异想天开,所以忍不住讽刺道,“你不是有精神控制力吗?怎么不指挥别人跑下来,供你吸食。”我倒不怕他真的这么做,他又不傻,如果能,也不会把自己饿成人干儿了。他是贵族,我不相信他有先进的众生平等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