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孔属于船上那不知名的少年……
她还记得临别时他望着她那温和平静的目光他送给她那神秘的红绳蝴蝶……
第二日一早昭庆告诉贝衣她要寻一个人。
贝衣对昭庆的意愿向来是无条件服从的只不过当昭庆开始暗地里打探越家那些色艺双绝少年的消息时贝衣再也坐不住了。
“主人您不关心白越攻楚怎么反而寻起人来?还是那样的……”
昭庆正忙着往面孔上补灰迹听到贝衣问不但不答反而感慨起来“若是玄木在这里就好了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宝贝多得很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来!”
贝衣乍闻昭庆提及玄木面上立即变色冷下脸来沉默不语。
昭庆一边用力将头顶的破帽向下拉一边偷眼打量贝衣眼角暗露笑意。
“我去街上打探消息你远远跟着便可不要靠近。”她叮嘱贝衣。声未落人已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贝衣回过味儿来自是懊恼不已。
溜出门去的昭庆心下却并不轻松不由想到若是白越王真被丞相说动攻楚自己要不要露面呢?
在街上游荡了几日还真被昭庆探出了一二来。
原来越家调教的少年。此时已是名传四国。市井流传非王室贵戚。不得而见。
人们私下里津津乐道着道听途说来的各式消息传闻中。那些少年各个绝色气质身姿更胜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昭庆回去对贝衣说“我要去越府应聘琴师。”
贝衣想也未想挺身接道:“我跟主人去!”
昭庆苦笑。上下打量贝衣“怎么看你也不像一个琴师的随从。”
贝衣不以为然“谁敢有疑虑与我的拳头说话!”
昭庆只得叮嘱她千万不要露出臂上地不杀。
越府有座衡园坐落于秭阳城郊是个僻静之所。
昭庆探得消息那些少年。均出于此。
一个雨日贝衣寻了辆小巧马车亲自驾着将昭庆送至衡园。一路看
门上的守卫听闻是前来寻教席的先生。竟是分外地客气恭敬将厚纱蒙面地昭庆请入园中。
那是一座素雅得令昭庆不禁暗自感叹的园子。入门地屏壁上有名家的手书。游廊的素墙上有圣手的丹青行不多远。已可听闻悠长的乐声……
园内地总管是位白净的老者不多语目深沉在宽敞的教厅接待昭庆。“先生贵姓?”老者声音很沉似有岁月的沧桑融在其中。
不知为何昭庆一听已生了亲近之意。
“不敢姓秦。”昭庆轻声地答。
“秦先生教过琴?”老者问。
昭庆摇头面纱随之柔柔地摇摆。
老者沉默下来。
昭庆并不担心低声问“可否借琴一用老者闻言面上更露疑惑之色试想哪有琴师不随身携琴的?
立于昭庆身后的贝衣不待老者回应自顾自地行到角落连着案台一起为昭庆搬来一琴。
老者盯着一身普通侍女装扮的贝衣眉梢微微挑起。
昭庆暗叹贝衣性急怕老者生出更多疑惑来索性不予解释手指抚上琴弦径直弹奏起来……
为免麻烦昭庆特意避开自己最为熟悉的楚调信手抚了一支欢宴中常用的进酒曲。再寻常不过却也颇考量琴技。
一曲奏罢便是隔着厚纱昭庆也可感受到对面老者目光中流露出地赞许之色。
“先生琴技果然了得怪不得敢来衡园自荐!”老者点头道。
昭庆微笑半垂下头道“谢总管赏识。”
“只是”老者拧眉“先生不肯以本面示人却是为何?”
昭庆未及作答已听到自己身后的贝衣闻言冷哼了一声。
老者目光重又转到贝衣身上半晌语调温和地解释“家主对此园十分重视嘱老朽悉心打理老朽不敢马虎因而谨慎莫要见怪。”竟是如此地好脾气!
昭庆心中的好感不自觉地又升了几分忙好言答道:“总管莫怪小女子自幼生得异相不愿轻易见人是以时时厚纱遮面。小女子这侍女缺少调教有失礼之处还请总管不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