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qg值几个钱,我看你还是永远欠着好了。”
冷山已经转过身去,听见这话脚步放慢了,暗暗咬了咬牙----这个慕容qg!别的不说,还真够知道怎么膈应人。
这个世上他冷山最不想欠着的就是慕容qg的人qg。
太膈应了。
……
竹屋小门合上的一瞬,国师抬起头来,看向冷山那高大挺拔的背影,脸上神qg复杂。
冷元中已经下楼了,“将军这边请,”传来宝珠引路送客的声音,脚步逐渐远去,只剩和风在屋中chui拂,珠帘发出柔细的沙沙声。
阳光透过天窗,落在那串串光滑淡huáng的琉璃珠帘上,折she出晃动的光斑。国师出神地看着,渐渐陷入沉思----
那一日,就在冷山受命当上五官将,跟皇帝进言为顾柔求qg那日,国师去找了云晟。
国师说明来意,云晟颇为挑衅地问道:“大宗师来寻本将,无非是替尊夫人求qg,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
国师道:“本座可释出所有兵权。”
云晟颇为震惊,然而,很快脸上的表qg便转为得意嚣张:
“不行,我要你辞官离朝!”
“可以。”
这下,云晟掩饰不住惊愕之qg了: “当真?”答应得如此慡快,他觉得其中有诈。
“本座以国观宗师的身份起誓。”
于是,洛阳的人都知道,五官将冷山和太学博士蔡夫人皆在御前冒死为顾柔担保求qg,然而却无人能够想到,真正求qg求到皇帝龙心动摇作出决定的人,竟然是太尉云晟。
当晚云晟便求见皇帝,为顾柔开脱,君臣于御书房密谈直至深夜。
就连皇帝最贴身的老宦官,也无从知晓谈话的内容,然而,亲近皇帝的人多少能够猜测到圣意----就当下的局势而言,顾柔有无通敌之罪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朝政的平衡。皇帝当下并非在意顾柔是否有罪,而是怕放了顾柔,惹怒云晟,引发朝廷党派分裂,争端闹上台面。
但就在这两难之际,云晟竟然亲自来给了台阶,皇帝大喜,立刻下旨放了顾柔。
国师从遐思中回过神来,他起身,缓缓下了竹楼。白猫飞镖一蹦一跳跟在他身后。
他沿着开满荷花的观景湖走了走。这片宽广富丽的园子,乃先皇赐予他父亲慕容修之物。这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豪宅建筑,曾经有他和父亲两代人的回忆。
他一一过目园中的曲桥、假山、飞瀑、竹林、洗墨池……宛如一场缓慢而深qg的告别。
飞镖百无聊赖地推着前爪,抻了个懒腰。“喵呜……”
他举目望去,湖心亭里,顾柔在和祝小鱼等人打牌九,她眼尖,隔着湖水看见他了,站起来欢喜地朝他挥挥手,袖子带翻了一溜儿麻将牌。
邹雨嫣叫道:“嘿,你诈和了!”“没有没有,不是故意的。”顾柔急忙辩解,一片吵闹声传来。“不管哦,按规矩赔三家了!”
他俊容含笑,隔着水天如镜朝她点点头。从湖边走了开去。
----洛阳的确美丽,然而离开也不并不可惜。天涯海角,沧海晨曦,能够携手共度每一天,便已经足矣。
……
在做了一段时间太傅之后,国师再次提jiāo奏请,表达辞官归乡之意。
皇帝惶恐了一阵,问计于钱鹏月。之前国师卸下兵权,便已经引起朝中人心动dàng,流言到处传播,都说国师是被皇帝和云晟bi退的,因为功高震主。一时间暗涌四起。
就如今局势而言,皇帝还没把握能够就这么放走一名肱骨重臣,而稳住洛阳局势。
钱鹏月作为国师同僚兼好友,却也没有让皇帝挽留,他劝说皇帝同意国师的请求。
于是,圣旨御批下来了,准许国师还乡,加封万户侯,加赐宝剑和紫绶,赏金银、绢帛、马匹、奴婢等物,封地便拨在颍川。国师推辞,皇帝再赐;再辞,再赐;一连三次,国师收受赏赐,定下了离京的日程。
顾柔指挥宝珠等婢女收拾搬家,恨不得把整个园子都搬回去。这里她全部打理过,也有许多回忆在里头,然而车马有限,她也不愿意太过劳师动众,免得坏了慕容家清俭名声。
她带走了国师所有的书籍和兵器,这些东西装下来已经有足三十车,顾柔再收拾自己的东西时,便一切从简处理,一些衣物首饰,还有不值钱的小玩意----国师给她做的土仪,札记,义父季老送的果品,顾欢种的橘子,还有那只唤作飞镖的猫,已经被国师喂得肥白滚圆,顾柔将它抱在怀中,和国师一同坐上了去颍川的马车。
六月,艳阳高照,天朗气清,出京沿途路上皆是绿野风光,马车车窗外碧树繁花缓缓后移,浓丽yu滴,煞是好看。
顾柔坐车时心qg愉悦,她靠在丈夫肩头,拿出日中在溪边洗好的梅子,一粒粒喂给他吃,一边道:“夫主,颍川人杰地灵,出过不少名士,我早就想去看一看。听说在许昌县城大街上随便走几步,就能听见士子们评驳公卿,裁量时政,争论各家学说,这是真的么?你快同我说说当地有哪些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