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冬冷笑道:“别的妇人信道遵佛,良善温婉。岑三娘敢在我开国侯府门口打滚撒泼,她若信了,才是怪事!”
“可是国公府不是传出消息说她中了招,且前门的探子也来回报说她脸色不好。”管事有些疑惑。
崔季冬负手站着,淡淡说道:“我令人守在国公府的地沟出口,知道看到了什么?岑三娘根本就没有喝过药。煎的药全倒进了地沟里。百密总有一疏。她绝对想不到,我竟是从这里看出了破绽。”
管事心里一惊:“如此说来,她到水月庵是为了引咱们……”
“是又如何?又不是我们崔家一家想要对付杜燕绥。反对武后的世家,都在暗中联了手。杜家想将计就计引出制造事端的人。岑三娘不惜抛头露面,让人知道她进了水月庵。可惜呀,只要她敢来。她就逃不掉。”
“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敢乔装扮了从后门走?”
崔季冬笑了:“如果只有咱们一家,力量自然不够。那辆车说不定只是个诱饵……”他顿了顿,指着黑七走的方向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叫人盯着,别让咱们的人出手。”
管事的领了命去了。
黑七小心的驾着马车,走得平稳异常。水月庵虽在城中,靠近曲江,却不是繁华的闹市区。他照着既定的路线走到一处街巷时,耳边听到了箭矢掠过带出的风声。
黑七扬鞭抽了过去,大叫一声:“少夫人当心!”人利索的往后退进了车厢里。
路边一间铺子突然开了门,冲出来七八个黑巾蒙面的刀客。
房顶上站着个手持长弓的人,黑七的鞭子刚伸出车帘,一只箭闪电般she了过来。
顷刻间来人就把马车围了个严实。
为首之人看了眼站在房顶上戒备的弓箭手,什么话都没说,扬了个手势,刀客挥刀斩上了马车。
就在这时,只听到房顶上一声惨号,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弩箭狠狠she中一名弓箭手,冲击力带着他从屋顶上滚落了下来。
为着之人叫了声:“不好,有埋伏!”
声音才落,弩箭she向了围攻马车的刀客。
他又喊了声:“捉马车里的人!”
“束手就擒吧!”黑七哈哈大笑,两架弩弓从车窗处伸出来,朝着刀客们she了过去。
里面夹击,刀客死伤了好几人。
不捉到马车上的人为质,怕是这队人都要丧命在这陋巷中。刀客也拼了命的砍向马车。
只见车厢壁被大力踹开,两个人从里面跳了出来。巷子四周也冲出一队国公府侍卫来。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仅留下了为首的刀客。他看着黑七身边那名身材矮小的侍卫,心知上了当,恨声说道:“要杀便杀!”
黑七冷笑道:“说出是谁主使,便饶你一命。”
为首之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某乃死士!”说完就服了毒。
扮成婆子的侍卫皱眉道:“真是豢养的死士!”
寻常人家养不起这种视死如归的死士。看来qg况比想象中还要复杂。黑七叹了口气道:“收拾了。”
远处,一名伏在屋顶的人慢慢把头缩了回去,匆匆回去禀了崔季冬。
崔季冬大笑道:“瓮中捉鳖,岑三娘你还能逃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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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瓮
入瓮
夜色渐渐沉了。
竹林里静的连风声都听不见。
水月庵后院的墙头悄无声息的探出一条黑影,落了地,慢慢的接近着竹林。看到两盏灯笼顺着石子甬道巡夜过来,来人悄悄躲到了y影处。
两名巡夜的女尼进了竹林,敲了敲院门。
门口值夜的婆子开了门。听见岑三娘已经睡下了,两名女尼念了声阿弥陀佛,提着灯笼走了。
他身手敏捷的进了竹林,攀上了一棵竹子。
居高临下一看。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正房窗户上映出一道身影,起身的时候,突出的腹部格外清晰。
屋子里夏初扶着腰慢慢的在窗口走了几步。她已经换上了岑三娘的衣裳,梳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发髻。走到窗边坐下提起毛笔临帖:“给我磨墨添茶。”
阿秋曲了典膝笑道:“是,少夫人!”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夏初的肚子:“这裹肚用的是没用完的羽绒,鼓鼓囊囊的,瞧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夏初一把拿开她的手笑道:“好在夜晚凉快,否则汗都给我热出来了。快别闹了。”
两人低声说笑着,身后突然响起了黑七的声音:“你俩说笑再大声点,十里外都能听到!”
两人一惊,回头见黑七抄着双手站在y影里。
“呀,黑爷可真是好本事,竟悄无声息的进来了。”阿秋惊叹了声。
夏初正要说话,低头看到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脸就烧了起来。
“少夫人这时辰该歇了。”黑七淡淡说道。
阿秋扶了夏初离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