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具强悍的身体早就被人烧掉,当瘟疫给挖坑埋了。
看到赵增金关切的模样,徐长青黝黑刚毅的脸孔线条也是稍稍舒缓了些,笑着把腰间的水壶递给他,“已经好多了。增金,你小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平时不都喜欢睡懒觉的吗?”
“嘿嘿。”
赵增金憨憨一笑,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通,舒畅的打了个饱嗝,挨着徐长青坐下来,仿若这才会给他足够安全感,但脸色却很快暗淡下来:“少爷,我,我有点害怕……”
赵增金有些不好意思,但旋即又释然,真诚的看着徐长青:“少爷,我,我好害怕上战场,老是做噩梦....万一我死掉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娘了,也,也再也见不到二丫了....”
“嗯?”
徐长青一滞。
片刻,缓缓点头,眼睛微微眯起,一种久违的生涩感觉,竟然泛在他眼底间。
赵增金害怕上战场,害怕死,他徐长青又何尝不怕?
可~,怕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
在这种时候,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须得狠下心肠,把一切危机都扼杀在摇篮里才行!
尤其是徐长青此时并不单单只是自己,还有他的十七个家奴,命运同样完全掌控在他的手里!
如果继续跟着大势走,他们这些在蓟镇军中没什么底子靠山、还被大佬惦记上的人,唯一的归宿,就是被虐杀在这片战场,沦为这片广袤肥沃土地中的枯骨肥料。
片刻,徐长青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一笑,重重拍了拍赵增金的肩膀:“增金,别怕,一切有少爷我呢。去,看看红叔、光叔、二狗他们起来没有,把他们都叫起来。宁远城我还没逛过
哩,咱们今天早点准备,去逛逛这宁远城。”
“嗳,好来。”
看徐长青淡定自若,赵增金也放下心来,徐长青可一直是他的主心骨,忙快步进帐内叫醒其他几人。
看着赵增金的背影消失在帐内,徐长青手指不断轻弹,眼神逐渐锋锐!
“必须得想个办法,尽快跳出这个囚笼才行那!否则,别说等大战到来了,白广恩这孙子都随时能把我整死.....”
………
随着朝阳越升越高,巨大的营地内很快热闹起来。
蓟镇是九边重镇,此次来辽西参战的,战兵加上辅兵足有一万好几,再加上各地抽调的民夫,足有小三万人。
千人如林,万人如海。
这种大规模的调动行军,简直就像是纷纷扬扬的蚂蚁搬家。
徐长青他们很快也是收拾立整,来到火兵们这边准备吃早饭。
这时,不远处却忽然有些喧嚣,有人惊呼:“洪督,是洪督啊,洪督他老人家过来巡营啦。”
徐长青忙朝着营门口方向看过去。
正看到,数十名穿着艳丽官袍铠甲的文官武将,正策马分侍两边,簇拥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紫袍、腰挂金剑的巍峨中年人,恍如众星捧月。
而蓟镇军的主将、蓟镇总兵官白广恩,正带着蓟镇各部几十名将领,恭敬前往迎接。
徐长青的眉头顿时微皱。
洪承畴竟然这么早就过来巡营,难道,大军要有动作了?
对洪承畴,徐长青的印象可并不好。
主要是这位爷有点不地道,在明面上看着很忠君爱国,可真正叛变的时候,他的手比谁都狠!
历史上,满清之所以很快入主中原,稳定各地,这厮绝对是最大功臣。
不过,洪承畴不是凡人,自己想在短时间跳出这烂泥坑子,这倒是个好选择....
“艹!驴球子的,几个乡巴佬也想排在老子们前面,给老子滚一边去!”
“哎哟,你,你怎么打人?”
这时,徐长青不远处的二狗突然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艰难的爬起身来,痛苦的捂着肚子。
“呵?”
“打你??”
“老子打你怎么了?老子打的就是你!一群土包子,不想死给老子滚一边去!!”
说话的是个络腮胡子大汉,极为嚣张,鼻孔都要朝天冲,轻蔑的扫视徐长青等人。
但他的确有着资本,不仅身高马大,足有一米九,更是穿着把总官袍,身边十几个随从也都是个个强健,装备很是精良,明显不是普通人。
“我娘来,是,是游击马平将军的家丁啊。咱们这位徐少爷怕是惹上麻烦了.....”
周围有认识双方身份的人忍不住低呼。
“马平将军的家丁?坏了,马平将军可是白大帅的心腹,难道,传言白大帅一直看不惯徐少爷的事儿是真的?”
“姓徐的,你们还他么的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家丁爷们让开路?”
人群登时微微骚动。
“嘿。”
“小瘪犊子,还敢瞪你马爷,找死!”
这络腮胡子大汉明显是找茬,见二狗没让开,当即胳膊抡圆了,一个大嘴巴子就朝着二狗的脸上招呼过去。
依照他这种暴躁的力道,二狗就算不死怕也得丢掉半条命。
“啪!”
但就在这时,一只黝黑匀称、年轻却强而有力的手臂,无比精准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旋即,一个年轻的声音平静响起:“这位马爷,你想让我们让开,好好说一句就是了,我们自然会让开,为什么要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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